第20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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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只是檐下一个匆匆过客,而并非坐镇此间的周氏家主,还有那不日里将来到的红事主角。

    寒暄之后,他也并未有意和我们多言。

    李澄光他们明显还有继续叨扰的意思,我在人群中站不住,则捡了一个空子,绕到了厅后去。

    八月八,青子咬。

    一路上心里都在默念,这句真正会把这里染红的话。

    诺大的后院不时有进进出出的下人,忙碌的布置着喜事将近的府邸。

    去年为了那块无缘的兵符,曾从范师傅处取得一幅周府地图。几进院落,台阁花苑,都细致标绘其上,彼时伏案整夜研磨,至今犹然印象深刻。作画的暖阁,宴客的后花厅,潜入的便所,乃至先尚书令大人,那一处独进的小院……

    有几个仆从在里面劳作。

    “这是在做什么?”

    我问他们。

    我想周肃夫离开京城的时候定然已经对这儿做过清理,因为在尚书令大人的心里,大概并未种下再回来的愿望。

    所以这一进院子空落落的,门扉紧抱,窗棂灰蒙,原先散落的盆栽花草,也早就移到了别处。

    若不是当中这一株老树劲瘦如昨,还当真认不大出旧貌。

    其中为首的人放下锹,见着官宦 M-o 样的来客,揖了一揖说,“大人,老爷屋里的这棵腊梅最有灵 Xi_ng ,老爷方去,它月前就跟着枯死了。可这不,为了讨足点喜福,少爷命小人几个赶紧给掘了,去去晦气。”

    好啊。

    掘了干净,一了百了。再没有口头兄弟貌合神离的龃龉,再没有虚伪友人树下捉赃的难堪。

    坑已经掘得很深。仆从几人合力,残败的古木一会儿便摇摇 Y_u 坠,在领头人一声吆喝之下面西倒地,最后的几片干瘪叶卷儿扑簌扑簌的蹦落着四散,空气中隐约扬起一股腐朽的根茎味道。

    我皱着眉,将一片沾到身上的叶子拣下。

    “大人,不如您往旁边站站……小人得回填了,土灰太大,别脏了您的身子。这儿还要置下凉棚。”

    我让开了位置。周肃夫的院子坐北朝南,正对花园,在整座周府地理位置的正中。如果要选择一处作为婚礼的宾客席,必然在这近旁,如果要选择一处作为宾客席的主桌,那么,必在此中。

    斜阳的暖光铺洒在脚旁翻掘的新土上,一边铺陈直至花园对面的红毯,色艳如血。

    我抬头看了一眼蓝天。

    青青白白处,泾渭分明。

    周肃夫啊……

    你瞧,这就是你的报应!

    你太自大,太轻率,太早亡——所以你赌上家族和声名栽培守护的人、转眼将血洒你的前廊,这样的结局,何得瞑目乎!

    ……

    大风起兮,树影婆娑。

    却见吹起的凉意,将檐下一路的桑榆卷了个纷扬漫天,随风晃动的枝条,纠结成难解的簇团。

    我愣愣的瞧着。呼吸里逐渐充斥了尘土的腻味。天色疾速暗沉下来,云层低低的伏在天边,像一排俯卧的墨兽。

    转眼间,竟一副要刮黄沙的样子。

    身边走动的人多起来。有人大惊小怪的嚷嚷,有人匆忙搬运着东西,有人奔跑的时候会撞到人。这时候有个力道使劲拍我的肩,“起霾雾了!不知道进屋避么?”

    大风里用力睁开眼睛去看,是昨日才见的友人,手里还抱着弦琴。他身后五六个同样打扮的师傅,正踏着红毯一路小跑,匆匆避风到小院墙角来。

    “我们在此排演!你干什么来的!”

    风太大,张之庭在耳边吼着让人听见他的话。然而他满面急惶之色,却比发出的声音清晰太多。“傻了你!站着干嘛——”

    我对着肆虐的疾风张着嘴。半晌,指指天,扯着嗓子答他,“你看见了吗!”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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