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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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

    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会断一样。

    张开地连连叹息,越过张治,问他身后的一个十岁孩童,“寻儿,你呢?”

    张寻自信满满地起身,认为自己的答案比兄长的好千百倍,得意道:“孙儿选黄雀。”

    张开地的脸色看不出情绪,“为何?”

    张寻讲得头头是道:“因为螳螂虽然可以捕蝉,但马上也会进黄雀的肚子,黄雀虽然吃不了蝉,却是最后的赢家。”

    他等着被表扬,却不知,读文章时,漏掉了黄雀之后的“弹丸”。

    这不是最好的答案,但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悟到这里,也算过得去了。

    张开地看着他,似乎想起什么,便问剩下的人,“你们剩下的,多少人跟他想法一样?”

    这时候,没有人敢出头。索 xi_ng 随大流,要死一起死。

    于是,张开地负手在两排矮机中间徘徊,每经过一人,便听到换汤不换药的说法:

    “孙儿也选黄雀。”

    “黄雀。”

    “定然是黄雀。”

    “孙儿愿作黄雀!”

    年纪从大到小,张开地徐徐地走,脸色越来越沉,直轮到最后一张矮机,那里坐着的是这间屋子最小的人——张良。

    张良只有五岁,巴掌大的身子直挺挺端坐着,没有发声。

    张开地没有得到回应。但经过之前的那番“周折”,他既失了耐 xi_ng ,又失了期望,便径直经过张良,打算散堂。

    没料,耳后却传来一句稚嫩,却笃定的童声:

    “祖父,子房想做种树的人。”

    一句话,仿佛在地上砸了一道惊雷。

    张开地霎时停了脚步,顿了片刻后,才徐徐回首。

    他之前说过一句话——“天下,就是一棵参天大树”。

    周遭的孩童一个个的张大了嘴,足够塞下个白鸡蛋。倒不是明白了张良的言外之意,只是震惊,明明张开地已经打算不计较,明明已经“脱险”,却还要不知死活地站出来。

    彼时张良只有五岁,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他显露出来的敏锐的洞悉能力,已足够让张开地刮目相看。无论是蝉、螳螂、黄雀中的哪一个,虽目光浅显,却也有些生存的真本事。只要得了树,便三者皆得。与其做盘中棋,不如做掌棋人。

    张家子房,自小便有雄心壮志,尽管他还不自知。

    张开地盯了张良好半晌,随后,仰头吸了一口气,似在感激,又像在思索。片刻之后,对还在站着的张治挥了挥手,“你坐下。”

    张治没明白其中的渊源,看看祖父又看看张良,迟钝地点点头,才将信将疑地落座。

    张开地走到最前方的大桌案,收拾他先前带来的书卷,淡淡道:“散堂罢。”

    屋内静默了一瞬,陡然哄堂。

    一群孩童如获大赦,欣喜地收拾桌子,竹简之间碰撞出啪啪的响声。

    张开地在竹简声中抬起眼皮,幽幽道:“子房留下。”

    张良仍维持端坐的姿态,微微偏头,“是。”

    张开地嗓音厚重,“明日起,你散课后都多留一个时辰。”

    张良顿了顿,点头,“是。”

    那之后,张开地便一直把张良带在身边,小到诗词歌赋,大到天下国法,他都亲自教导。

    府上的门客眼尖,看出张开地对张良的栽培之心,便出言提醒:“公子年纪太小,看不出什么。大人仅凭一句话便如此器重他,不顾别的公子,是否有些草率?”

    张开地却偏偏固执,只抬眼望着湛蓝天空,道:“就是凭那一句话,老夫便坚信,子房必定是能撼动天下之人。”

    大概一个月后,张开地颇为期待地问张良:“子房,为何想做种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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