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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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生气。

    张良站在最前头,仍旧仰着下巴,垂下眼皮看他,孤傲清冷。像一只没有翅羽的白天鹅,徒徒引吭,不能高歌。

    “假的......”

    自欺,亦是欺人。

    声音低如尘埃,薄唇颤得可怜,掌心的血窝又深了几分。

    他千里迢迢从樊 yi-n 追寻的人就在眼前,他牵肠挂肚多日的人就在眼前,只是没了眸间笑,亦没了呼吸。

    韩成眼中划过不忍,叹了一口气,“子房,或许对你来说很残忍。我至今也是,不敢相信老九就这样走了,但,这就是事实。”

    “假的......”

    空气凝滞,像压了一口沉重的钟,肺脏亦被挤迫,几乎要炸裂。

    张良偏执地望着屋顶上那一片白绫,清亮的眸子漾开泪水,许久许久,才无力地合上眼皮。

    他那样深爱的人,就不明不白地走了?

    连分别的话都没有说一句?

    就这样仓促地走了?

    喉间发出一个声音,似笑似哭。

    积压的情绪陡然爆发,疯一般扑向棺材,“你起来啊!睁眼!你说要一起喝告捷酒是假的么?你说许我万里江山是假的么!究竟什么是真的,哪句是真的?你说啊!”

    他的力气之大,几乎要把棺材撞倒,韩成忙让人去拉着。

    眼泪决堤,如泉水般往外涌。张良推开那些人,裂开的伤口溢出鲜血,染红蓝色衣衫,啪嗒砸碎在地。

    他死死盯着棺中之人,五脏六腑被劈成碎片。

    之前若离怕卫忠离世,哭得肝肠寸断。他前去宽 we_i ,说人们是有羁绊的,他没听到你的话,不会就甘心闭眼。

    如今呢?

    他用毕生柔情唤着“韩兄”的那人,一句话都没留下,怎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死去?

    千言万语堆积心头,本想像情人一般耳鬓厮磨,却只有痛骂和乞求。

    “你信誓旦旦说的话怎能不作数?怎能不作数!你起来......子房求你......你起来啊......”

    他声嘶力竭,头上的玉簪在拉扯之间摔落,白玉碎裂。

    世人皆说,最痛苦的莫过于时光一去不回,物是人非。

    难道比这更痛苦的,不是连信物都没了么?

    韩非送他这支簪子时,是在他七岁的生辰。

    那年,梨花开得很好,宛如初冬的细绵子雪,一切都那样纯粹。在落花缤纷的梨树下,那人曾说:

    “月白色的玉簪,刚好配你这月光一样的人。”

    从那时起,张良口中的“九公子”,便换成了“韩兄”。

    期间虽分离了十年,兜转了一大圈,二人又重新走到一起。顾惜着,温存着,岁月静好,人也静好。

    可为何,好景就不能长久呢?

    ....................

    下葬的前一晚,要有人守灵。

    韩非膝下无子,没有后人,灵堂也就空寂凄凉,只有红莲一人缩在那里。平日叽叽喳喳的刁蛮公主一下子静下来,只呆呆地对着棺木发怔,时不时喊一声“哥哥”。喊到后来也累了,她就埋怨着倚靠棺材。

    “哥哥你怎么不理我.......”

    鲜活得像花蝴蝶一样的少女,瞬间失了生气。

    非亲之人不得进去,张良一行人唯有在门外看。

    他依稀之间听到韩成和张开地在谈论姬无夜,话语中透着许多担忧,于是便顺着说了两句:

    “姬无夜明日必定造反。若要扳倒他,这是最好的时机。”

    毕竟,韩王的意思,审讯姬无夜要放在韩非下葬,英魂安息之后。明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韩非这边,姬无夜刚好能动手。

    韩成问:“此话怎讲?”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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