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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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学楼的卫生间。

    卫生间里有一个男生背对着他们,正巧脱下了自己的长袖T恤,露出肩上手臂上一片密密麻麻的青色花纹。大黄和苏维只有在香港的黑道大片中看过这样满身刺青的人,不由同时倒抽一口冷气。大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惊恐,竟是连退三步。

    那名男生侧过身,斜睨了他们一眼,将胳膊凑到水龙头下,平静地解释道:“刚才考了流体力学。”

    只见他胳膊上的“刺青”在搓洗中渐渐化去了。定睛一看,那满身的“刺青”居然是密密麻麻的公式。

    苏维一边哭笑不得,一边疑惑地思考大黄过激的反应。

    那名男生洗完了一只胳膊,抬头看了眼镜子,突然愣了一愣:“……路霄!”

    在身上抄满了公式的男生名叫任小千。

    苏维上完课后匆匆赶到草地上,只见任小千和大黄并肩躺在草坪上,双双发着呆。

    苏维走上前,任小千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苏老师。”大黄则是高兴地跳起来:“老师!”

    苏维支走了大黄,单独和任小千谈了一阵。任小千和大黄住的很近,初中高中在一所学校,任小千比大黄高几届。用任小千的话来说:“我可能是他唯一的朋友吧。”

    任小千给人的感觉有点冷,不苟言笑,苏维初见他时乍感觉这是个很严肃的人,但多一接触便发觉他只是表情不丰富,为人倒也不失冷幽默。

    任小千双手插兜,回忆往事时显得有些怅然:“那时候他父亲还没去世,他就已经很冷淡,话不多,从来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后来他父亲去世以后,他的脾气就几乎没有人受得了。他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听别人说话,如果有人打扰到他,他会毫不客气地将人赶走或是自己逃走。大概因为我话不多,他才会和我走得比较近。”

    苏维从他身上感觉不出他的大黄的敌意,便排除了大黄对他害怕的可能。然而大黄初见他时表现的十分惊恐……苏维目光一转,瞥到任小千手臂上未洗净的蓝色墨渍,突然想起了大黄尾骨上那一块奇怪的疤痕。

    “他的后母虐待他吗?”

    “在他父亲去世以前没有。去世以后……经常。”

    回去的路上,苏维停了几次车买了些东西,他从一家花店捧出一束白色菊花的时候,坐在车上的大黄吃惊而夸张地笑了起来:“医生,你这是做什么。”

    苏维钻进车厢,很平静地将花束递给他:“送给你。”

    大黄惊喜地接过:“送给我?医生……你终于发现我的好了吗?”

    苏维皱着眉观察他的表情:“你有什么感觉?”

    大黄故作娇羞地低头拨弄着菊花,突然闪电般凑上去亲了苏维一下,复又垂眼,轻抚菊花,笑而不语。

    苏维的脸色几番变幻,最终凉凉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这是菊花。”

    大黄笑得好不狡黠:“这是医生送我的花。”

    僵持了许久,苏维终于忍无可忍地骂了句“fuck”,油门踩到底,飙车而去。

    回到家,苏维发现家门口摆着一束鲜艳的玫瑰,皱着眉将它捡起来翻看,却没有在上面找到送花人留下的只字片语或署名。

    大黄不大高兴地凑上来,手里一捧白色菊花被娇艳 Y_u 滴的玫瑰衬得花容失色:“医生,这是谁送给你的,那个坏警察还是坏老师?”

    苏维并不关心这花出自谁手,进了门后随手将它丢进了垃圾桶。方才还愁眉苦脸的大黄立刻高兴了起来。

    等苏维从卫生间出来,只见大黄不知从何处找出一个玻璃花瓶,正小心翼翼地将那束菊花插进花瓶中。

    苏维皱眉:“把它丢了吧。”

    大黄立刻将花瓶搂进怀里:“不丢!”

    苏维忍着耐 Xi_ng 说:“丢了吧,招虫。”

    大黄依旧坚持:“不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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