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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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

    坐在角落里啃煎饼的中年男人,脚边有几根烟头。

    三五个凑成一堆儿打牌的司机。

    刚从公共厕所出来,哆哆嗦嗦系着裤腰带的老头儿。

    以及靠坐在汽车站门口,披着破袄的乞丐。

    温让盯着那个乞丐,移不开眼。

    “沈既拾。”他拽拽沈既拾的袖子,抬脚向乞丐走去:“去看看那个小孩儿。”

    第044章

    小乞丐大概才十二三岁,一张脸抹得活像个泥猴儿,只要有人从眼前过就弯腰磕头,嘴里不清不楚的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脏兮兮的搪瓷缸子里躺着零星的毛票儿和钢镚儿。

    温让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小票子扔进缸子里,乞丐头也不抬,“咣”一声把脑袋往地上砸,特别实在。

    这样的乞丐不论哪座城市都相当多见,温让觉得自己实在是被情绪化了,看到南城的乞丐就格外悲悯起来。

    温良在哪儿呢。

    他抬头看着熙攘的人群,一筹莫展。

    沈母昨晚给表舅妈打了个电话,通知对方今天沈既拾会带朋友过去。打电话的时候沈既拾在阳台抽烟,听沈母在客厅跟表舅妈絮絮,后来沈母干脆回到卧室关上门,不清不楚的说了好一阵子才又出来,他也没问,把烟头掐灭在窗台上。

    表舅妈的家不在市区,属于经济开发区,一处很城乡结合部的地界。沈既拾买了些礼品,带着温让坐公交,下了公交还得再叫个三蹦子。

    路不平,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三轮车“突突突”晃得厉害,温让从车里向外看,这里已经没有城市的样子,更像农村街道上的市集,商家在路两旁摆摊儿,摊子后面是自盖的二层小楼,穿着珊瑚绒花睡衣的妇女们就坐在路边看着摊子,小孩儿们都裹得臃肿,毫不顾忌来往的车辆人群,在马路中间跑来跑去。

    “这太危险了,”温让皱皱眉头:“万一出事怎么办?这么多车。”

    “出过事的。”沈既拾说:“前几年就有个小孩儿就被一辆刮倒了,好在没死。”

    “不仅车多,还人来人往的……”

    温让没继续说下去,他这个弄丢弟弟的人哪有资格说这种话。

    三轮儿师傅嚷着问在哪儿下?沈既拾说前面超市门口停下就行。结账下了车,超市前围在一起打牌的人堆望过来,有人喊了一嗓子“老沈家的儿子来了!”话音落下,一个叼着烟的中年男人站起来,冲沈既拾扬扬下巴:“既拾,来啦?”

    沈既拾点头答应:“表舅。”

    这位表舅的相貌在温让看来极不舒服。

    所谓相由心生,倒也不是说这人长得有多凶恶,然而八字眉,吊梢眼,鼻子短耸,尖嘴猴腮,五官的布局相当紧促,像是女娲造人时赶时间胡乱揉搓出来的一团泥,一派猥猥琐琐的神气,连带着瞧他身上颜色发乌的棉袄也皱皱巴巴,皮鞋落满浮灰,显得整个人邋里邋遢,窝囊至极。

    表舅的态度不甚热忱,见沈既拾来到跟前儿也没有想放下一手牌的意思,只说你舅妈在家做菜,正等你呢。沈既拾就也点点头,说那我们先过去了。

    “表舅是倒插门,话少。”

    沈既拾领着温让继续往超市后面走,边跟他解释表舅妈家里的情况,温让从他嘴里筛选出的信息,大概就是表舅妈家境况也不好,夫妇二人开一家小超市,表舅成天打牌,舅妈成天搓麻,十六岁的儿子因为偷东西被关进了少管所。

    温让看着沈既拾挺拓的背影,怎么都没法把这优秀的男孩子与眼前的环境融到一处。

    表舅妈的形象与外头的妇女们无异。

    她口音很重,说话语速极快,温让觉得她像一只尖喙长嘴的鸟,干瘦伶仃,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吊着眉毛审视着自己全身上下,仿佛天生带着敌意,随时准备迎接什么敌人。

    “阿姨,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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