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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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走了,身边没有人了。

    怪不得睡觉时候 m-o 了半天也没 m-o 到。周子轲下了床,踩着属于他的拖鞋,推开卧室的门走出去,才过了走廊,他就在阳台门后面看见了汤贞睡袍外面包裹着羽绒服的背影。

    周子轲会良心不安吗。

    不会。他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汤贞用一双满溢着同情的眼睛注视他,关怀他;汤贞不辞辛劳地为他做饭,煮牛奶,忙前忙后;汤贞身体瘦的,裹着柔软的睡袍,被周子轲用力抱在怀里,一动不动。汤贞问,你怎么了,小周。

    汤贞还说:“我会陪着你的。”

    为什么有汤贞这样的人。

    周子轲朝汤贞走过去。他把阳台门推开了。

    他睡前问汤贞,你会唱催眠曲吗。

    汤贞在他身旁坐着,睡袍下摆搭在膝盖上,露出那白藕似的两条小腿。汤贞困极了,强打着精神:“我爸爸说,最好的故事都在梦里。”

    周子轲看汤贞的脸,他说他不要故事,他要催眠曲。

    “催眠曲?”汤贞迷迷糊糊问。他的头搭到了床头上。

    然后周子轲听到了一阵咿咿呀呀的歌声,从汤贞嘴里唱出来,像是儿歌,歌词也听不清楚,周子轲只听见了“月亮”“大河”“爸爸”“妈妈”“回家”几个词。

    汤贞唱着唱着,没声音了。他给周子轲唱催眠曲,自己先睡着了。

    *

    汤贞听见身后有动静。

    周子轲走进阳台,他穿着汤贞给他买的一身衣服,踩着汤贞给他挑的那双拖鞋,他看上去就像汤贞豢养的一只大动物。汤贞有时甚至觉得,他可能真的是属于自己的。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周子轲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问汤贞。

    与汤贞在一起的时候,这男孩子连“社会身份”都十分淡薄。

    “我……”汤贞不知为什么,结巴了一下,“我公司发生了点事情,郭姐打电话叫我过去。”

    周子轲皱了皱眉,在他看来,可能只有神经病才会半夜打工作电话把人叫醒。

    阳台风冷,周子轲只穿单薄的睡衣,他高烧初愈,不能再受寒,汤贞半劝半推,带他回家。阳台门关上,帘子遮住了外面的星空。汤贞刚刚脱下羽绒服,就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

    汤贞身体又是一僵。

    又是这种大动物式的拥抱了。周子轲的头贴在汤贞脖子里。汤贞要去工作了,汤贞有那么多工作,而周子轲看起来只有汤贞。

    “你怎么了?”汤贞不无心慌地问他。

    周子轲也不说话。

    他总是生病,总是肚子饿,他喜欢趴在汤贞的床上呼呼大睡,喜欢和汤贞亲近。其实他不怎么听话,只有待在汤贞家里的时候,只有汤贞陪着他的时候,他才会难得变得温驯。难过的时候,他也像大动物似的不讲话,只像这样抱着汤贞寻求安 we_i 。

    他总是自称没有家人,也无家可归,他年纪轻轻驾着一辆车四处游荡,外面城市那么大,他似乎只想藏身在汤贞这小小的屋檐下。汤贞有时候觉得,这一切都是他与这个“小周”的瓜葛,不是“周子轲”。

    而汤贞心里又从未像此刻一样的清醒:没有什么“小周”,从头到尾都是周子轲。

    汤贞不能再和他,和他们,继续这样的瓜葛——虽然汤贞尚不清楚这是怎么一步步变成现在这样的——他只是感觉到了危险。

    “我给你做点早饭吃,”汤贞说,他从周子轲的拥抱里脱身出来,“你再回去睡一会儿。”

    周子轲不睡,他就看着汤贞在厨房忙碌,看着汤贞给尤师傅电话留言,为周子轲安排午餐和晚餐——就像把宠物寄养给宠物医院——汤贞对照着大夫写的用药说明,把周子轲一天下来要吃的药分放进小药盒里:“你要按时吃,饭也按时吃,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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