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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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信守,从来不准我靠近水塘。谁会想到江南水乡长大的孩子会是个旱鸭子?这不,我就是,长到了快30岁还是。

    据说母亲生我那天狂风大作暴雨倾盆,伯壳船摇晃的利害,父亲在船舷上绑缆绳,母亲却在船舱里疼的死去活来。母亲说我是个磨人精,还没从肚子里跑出来就开始折磨她。后来羊水破了,母亲就知道等不及送医院了,一咬牙找来一把平时剪鱼用的大剪刀往油箱里的柴油中浸了一下,就把我生在了大木盆里。再手起刀落的剪断脐带,扎了个结了事。

    我一直怀疑自己的肚脐怎么会这么丑:别人的都是圆圆的陷在里面,我的却如喇叭花一样翻在外面。等知道这个缘由后,我才痛恨自己怎么不晚点儿出来,好让个熟练漂亮的护士阿姨帮我打个好看的肚脐结。

    人人都传言胎盘的营养丰富,如果孕妇吃了就不需要做月子。长大后还听说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将孕妇的胎盘带回家自己煮了吃。动物世界里的哺 Ru 动物在产子之后也将自己的胎盘吃掉。

    有天,我就问母亲:“妈,你生下我之后,将自己的胎盘给吃了吗?”

    母亲很自豪的回答:“当然吃了,这种好东西人人都会抢。如果在医院生产,根本就要不回来。”

    母亲长的漂漂亮亮的,没想到这么生猛,接下来的我就没敢问。问什么?当然是问她,煮着吃,烧着吃,还是炖汤喝。

    当母亲看着木盆里的小东西赫然有着一个男 Xi_ng 特有的第一 Xi_ng 特征后,幸福的连忙直呼:“万根啊!万根啊!咱们有儿子了!”

    虽然外面雷电交加狂风猎猎,母亲的这声尖叫却犹如万马齐鸣之势一下子就将父亲给震晕(注1)了过去。父亲竟然丢下手中的缆绳,冲到了船舱里面。当真的看到我的时候,却愣在了当场,眼里含着点点泪花。好半会,父亲才呐呐出声:“少兰,让我,让我抱会。”

    风停了,雨歇了,船也靠了岸。父亲连忙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了他最亲的人——也就是我的奶奶。

    奶奶的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好啊,终于有儿子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儿子么?那还不去照顾他们母子,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我无法体会当时父亲的心情,因为我没有一个这样的母亲。我的母亲疼我,怜我,爱护我,从来不让我吃一点儿的苦。我也不想去问父亲,自从我上了小学之后,父亲这两个字对我来说陌生多过熟悉,甚至有点憎恨,痛恨自己竟然有这样一个父亲。

    母亲常常说:“峰阿,你一定要有出息,不能象你父亲一样被人欺负!”

    我也没问母亲,既然父亲这样窝囊为何一定要嫁给他。凭母亲的容貌,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应该不成问题。

    还有一直令我不解的是既然奶奶跟父亲没有感情,奶奶怎会答应让父亲接她过去住破木屋?照理来说,她自己每个月有固定的劳保金,女儿家又舒服,何苦跟着父亲来吃苦?

    所有的一切,到后来我都不想问,也懒的去问,答案随着生活的继续也会豁然清晰——生命的延续,只是为了问题的解答。

    木船社里大大小小男男女女上了学的孩子大概有三四十人,大的上初中,小的如我才上幼儿园。女孩子从来不和男孩子一起玩,男孩子玩的东西花样繁多:游泳,打仗, M-o 鱼,捉虾,火柴盒,四角片,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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