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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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态的美。

    郑铣在堂上也看见了,叫屠钥:“没你的事了,回吧。”

    屠钥便往外走,走到台阶下,正赶上廖吉祥往上来,他出于说不出口的私心,殷勤地伸出胳臂,恭敬地颔首,他压根没敢想廖吉祥会扶,可擦身的一瞬间,胳膊肘忽然重了一下,稍纵即逝的,那一缕温度,真的是廖吉祥。

    他怅然回首,人已经上去了,只留给他一个前后簇拥的纤细背影。

    廖吉祥和郑铣并排坐,中间隔着一只小茶桌,桌上有两盏茶,廖吉祥端起来一盏,慢慢地啜。郑铣肚子里是他想了一天一宿的话,翻来覆去的,这时候见着人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来,”廖吉祥放下杯,腰臀不可察觉地在椅子上扭了扭,像是很不舒服,“是为金棠的事。”

    郑铣烦躁地把脸转向一边:“有什么可说的。”

    “这事,我不怪你,”廖吉祥也不看他,直视着前方,毕竟出宫十多年,他们没对面说过一句话,“刚才我上来,扶了一把的那个人,得死。”

    他说的是屠钥,郑铣其实不心疼,但别别扭扭的,就是不让廖吉祥如愿:“金棠是自己死的,难道还是屠钥掰着他的嘴给咬的?”

    廖吉祥的手搭在桌沿上,细长的,半裹在衣袖里,郑铣偷眼看,在宫里的时候,那是只翻书握笔的手,到了甘肃,却仗剑杀伐了,那些苦日子,他是怎么过的呢?

    “二哇,”廖吉祥蓦然叫,“金棠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屠钥只是你一条狗,你去做,我不插手。”

    二哇,这个名字郑铣多少年没听过了,自从万岁爷赐了他名,他就一直活在个“铣”字里,煊赫地,虚假地,一刹那险些要热泪盈眶。

    “哈哈,”他勉强笑起来,“你说让我自断臂膀,我就断给你看?”

    这是等廖吉祥接话,廖吉祥却没接,堂上突然静了,静得郑铣恨不得讨好地答应他,这时廖吉祥站起来,郑铣一急就抓住他的手,“别走”那样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

    廖吉祥稳重地,不徐不疾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谢一鹭私下找过你吧!”郑铣空着手,怨恨地瞪着他。

    廖吉祥明显僵了一下,装作疑惑地朝他看过去,这是这许多年里他们头一次对视,郑铣全身的寒毛都要乍起来了:“你不用反驳,我知道他一定是跟你说,要暗地里帮你扳倒我,你不知道,他对你……是存着怎样的坏心眼!”

    廖吉祥躲着他的目光,想拔腿就走,郑铣却扑上来,拦住他的去路:“我说的千真万确,昨天他到我这儿来玩戏子……”

    “玩戏子”三个字一出,廖吉祥就看向他了,目光刀子一样,嘴唇颤抖,吓得郑铣没敢再说,那眼神他一下就看懂了,分明是遭了背叛的酸楚,和情人变心的不甘。

    “啊?”郑铣发懵,廖吉祥趁他愣怔,推开他,夺门而出。

    坐着轿子,廖吉祥捂住眼睛,袖子是湿的。

    夜了,谢一鹭应该正在三条巷的小院里等他,经过秦淮河,听有妓女袅袅地唱:“……结私情,好似青铜镜,待把你磨得好,又恐去照别人……”

    第45章

    廖吉祥先回的织造局,从织造局去的三条巷,进了院,仔细把脸擦擦,才推门进屋。

    谢一鹭坐在桌边,忧心忡忡的,一看见他,马上站起来:“身子没事吧?”他说,伸手过来,扶住廖吉祥的后腰。

    廖吉祥的目光闪避他,他不想的,可控制不住。

    “屁股……还行?”谢一鹭贴得很近,低声问,这种体贴、这种温柔,是不是也给过别人?廖吉祥这才发现,原来嫉妒之心,人皆有之。

    “你脸色不好,”谢一鹭把他扶到椅子上,拿蒲团给他垫上,“有烦心事?”

    廖吉祥沉默着看他,这好太刻意了,像戏文里说的,外头有了小,对大的就格外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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