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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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扑跌过来一个人,两个火者扶着,身上脸上全是泥,看那打扮,像是宫里出来的,他和他们擦肩,往后门走了。

    阮钿趴在王六儿肚子上,贴着耳朵听:“什么声音也没有啊?”

    “才两个月,”王六儿一双瞎眼上敷着药,哄孩子似地 m-o 他的头,“听人说,五六个月就有动静了。”

    “那……”阮钿刚要说话,听下头楼梯上有脚步声,他提着刀下床,隔着门板听,像是自己人,于是开门出去。

    老半天,不见人上来,王六儿翻身下地,脚一踩就是便鞋,阮钿给她摆好的,她站起来往门口 m-o , m-o 着了拉开一条缝,听楼梯底下有两个人在说话。

    “……督公怎么说?”这是阮钿。

    “督公让我把这个给你,”这个是他兄弟,声音她认得,“银票就这么多,你带大嫂连夜走。”

    阮钿许久没说话,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才说:“行,我知道了,你回吧。”

    王六儿就把门合上了。

    阮钿回屋,看她侧身躺在床上,他故作轻松地笑,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底下人送钱来了,”他把银票塞到王六儿枕头底下,“有一千两呢,你可收好了。”

    王六儿没回头:“说什么事,这么久?”

    “没事,”阮钿温柔地捋她的后背,“督公有事,叫我回去一趟,你睡你的。”

    王六儿没说话,但肩膀有些抖,阮钿一把握住了,绷着声音说:“要……是个儿子,就叫阮忠。”

    “啊。”王六儿应。

    “那我走啦,”阮钿松开手,恋恋不舍地往后退,退到门口又不放心地问,“家里的钱都在哪儿,清楚吧?”

    “啊。”王六儿又应。

    阮钿没再说什么,拉开门走了,跟每个他匆匆离去的夜晚一样,但是这一回,王六儿流泪了,她知道,他回不来了。

    屠钥刚睡下,就被郑铣的人叫起来,大半夜赶过去,郑铣已经穿戴好等着他,一开始并不说话,似乎深思熟虑了,才提起笔,在调兵的条子上签押。

    屠钥瞪着他笨拙的笔尖,跟了郑铣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摆布军机:“督公……出乱子了?”

    “你,”郑铣递条子给他,“拿着这个去北营,只调兵,不遣将,人你领着。”

    屠钥接过来一看,不多,只有五百人:“调去哪儿?”

    郑铣手边有一封拆开的官信,夹起来一并给他:“织造局。”

    屠钥一惊,忙把信抖开,还没看清字呢,先看见一个硕大的红印,司礼监!

    “老祖宗倒了,”郑铣说,那么突然,“凌迟三天,剐了三千三百五十七刀。”

    屠钥战战兢兢看信,上头约略说了老祖宗的罪状,一是勾结倭寇,二是贪墨军粮,三是结党营私,既然有党,就要牵出一干人来,文官武官都有,一长串砍头的名子里,龚辇和臧芳赫然在列。

    “这……是上头做的?”这个“上头”,他指的是东厂。

    郑铣懊丧地摇头:“要是我们这条线儿做的,早有消息到了。”

    屠钥不敢置信地往下看,老祖宗底下的人,在京的都自裁了,外头的要挨个拿问,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是我们……那是谁?”

    郑铣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是戚畹,”他拖长了声音,“他反了!”

    屠钥悚然,首先想到的是廖吉祥,“他要赶尽杀绝?”

    “廖吉祥这下是春凳折了靠背儿,”郑铣深深锁住眉头,“没得倚了。”

    屠钥立即替廖吉祥开脱:“勾结倭寇的是老祖宗,和他没干系!”

    “说老祖宗勾结倭寇,你信吗?”郑铣可笑地看着他,“一个罪名罢了!”他两手绞在一起,看得出来,那手在微微地抖,“眼下这单子上还没咱们这枝儿的人,夹好尾巴吧,说不定哪天就拦腰剪了!”他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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