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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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一鹭便连屋都没回,乖乖在他屋等他,一等就是大半夜,天快亮的时候,亦失哈回来了,谢一鹭冲上去:“行了?啥时候做?”

    亦失哈看都不看他,递过来一个信封。

    封皮上没有题款,谢一鹭抽出信瓤,一展开,那铁画银钩的字就击了他的心:君子如有意,不必常相从。

    是廖吉祥!

    下头还有一行小子,他抖着嗓子念出来,“君若自残,吾必……”

    后头的字他不敢念了,上头写的是“自戕以从”。亦失哈这时又递给他一张纸,谢一鹭接过来一看,是那张银票,八十两。

    “他叫你回南京。”

    谢一鹭怔然看向亦失哈,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第52章

    谢一鹭回到南京的时候,天已经很冷了,南京的冷和北京的冷不一样, yi-n 湿的,冷到骨子里。

    他进的太平门,径直往西安门走,刚走到东大影壁,后头突然有人揪了他一把,是个咬草根的无赖,高声喊着:“这不是给织造局太监捧臭脚的家伙嘛!”

    谢一鹭仓惶推搪,可路过的人越聚越多,全跟着起哄:“对对,是那狗东西!”

    他们围拢过来,谢一鹭很恐惧,一下子变成了众矢之的的那种恐惧:“你们要干什么!”

    “哎哟,还敢叫唤,”领头的无赖狠狠扇了他一嘴巴,“教训他!”

    不等谢一鹭解释,参差不齐的拳头就招呼下来,他们很多人并不认得他,只是来凑个热闹,甚至只把这当作游戏。

    “让你给太监当狗!”他们疯狂叫着,“让你祸害老百姓,生孩子没屁眼的混账!”

    谢一鹭抱着头躲避踢打,这种 xi-e 私愤似的暴行,他毫无办法,喊冤枉吗,他不冤,他就是护着廖吉祥了,说到底他是个阉党。

    一拨一拨的老百姓,出了气才渐渐散去,谢一鹭在地上趴了好一阵,抹着血沫慢慢爬起来,嘴角和眼角都破了,这没什么,他想,趔趄着往“家”走。

    路过玄津桥,来来往往的人都躲他,躲过去又回头盯着看,他有些晕,脚下一软,在桥头倒下来,一抬眼,面前是个要饭的女人,裹着破破烂烂的布片,抱着一把大弦子,抑扬顿挫地唱:“云笼月,风弄铁,两般儿助人凄切,剔银灯 y_u 将心事写,长吁气一声吹灭!”

    谢一鹭注视她,擦去眼上的血认真注视:“王六儿?”他试探着叫,倏地,那女人朝他转过脸了,真的是她!谢一鹭有些激动地凑上去,“我……我是谢一鹭!”

    王六儿反而往后躲,显然,她不清楚这个名字。

    谢一鹭一时没注意到,还朝她挨过去,她眼仍瞎着,满脸灰土,地上的木钵里一共没几个钱,他不解地问:“你怎么这样了?”

    她面无表情,收拾东西想走,这时谢一鹭才发现,她肮脏的破衣服底下挺着个大肚子,滚圆的,有五六个月了。

    “等等!”谢一鹭伸手拉她,同时往怀里去掏他所剩无几的盘缠,可王六儿猛地把他甩开,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小刀,紧张地逼向他。

    谢一鹭连忙解释:“我……我认得你……”

    “南京叫王六儿的妓女多去了!”她凶恶地说。

    谢一鹭哑然,她像是被骗怕了:“是……阮钿的孩子?”

    听到那个名字,她执刀的手陡然放下,但仍戒备着,微微歪头,谢一鹭不敢妄动:“他没给你留下点穿用?”

    王六儿先是沉默,而后淡淡地说:“留了,”像是想起了伤心事,她蹙着眉,“我一个瞎子,能留住什么。”

    大概是被人偷光了钱,从家里赶出来了,谢一鹭同情她,便没多想:“你跟我走。”

    她立即拒绝:“我过去是妓女,现在不是了,”她把破烂的衣衫拢一拢,正色说,“我有男人,只是男人死了。”

    谢一鹭一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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