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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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母亲!

    谢茂一路压抑着怒火大步走近画楼殿,见着紧闭的殿门,怒气支使他一脚将之踹开!

    可是,他立于殿门之外,深吸数息,竭力压住了这股冲动。

    ——这扇门,他不能踹。

    他当然不怕得罪梨馥长公主。可他必须顾及衣飞石的体面。马氏都知道关上门折磨儿子,他若一脚踹开了殿门,将衣飞石的狼狈处境大张于天下,何啻于对衣飞石公开处刑?

    这不是可以公开宣称母不慈则子不孝的现代社会,这个时代的孝道是没道理可讲的。

    母慈,子要孝,母不慈,子一样得孝。否则,等待着儿子的就是身败名裂。

    踹开这扇门之后,他能做什么?他是能呵斥马氏,还是能痛打马氏?当着衣飞石的面,他什么都不能做。倘若他在衣飞石在场的情况下伤了马氏一根毫毛,哪怕只是羞辱了马氏一句,衣飞石都会落下个对母亲心怀怨望、不对母亲施救保护的骂名。

    既然什么都不能做,他还踹那扇门做什么?让衣飞石成为坊间风闻茶余饭后的谈资吗?

    怒火梗在谢茂心口,憋得他脸上阵阵发青。更让他愤怒的是,殿内竟然还传出了巴掌声。

    她打小衣!她居然还在打小衣!卧槽死婆娘!气得眼前有了一丝晕眩的谢茂微微伸手,赵从贵立马扶住了他。

    “叫门。”谢茂强忍住心疼与怒火,尽量平静地吩咐。

    即刻就有小太监上来扶住谢茂,赵从贵亲自上前一步,在殿前高声道:“长公主殿下,咱们信王千岁请见。”他这尖尖的嗓子极有穿透力,透进宛如刑场般的画楼殿内,惊破了压抑与 Yi-n 霾。

    梨馥长公主气急之下,命令左嬷嬷与尤嬷嬷一齐掌掴衣飞石,常清平去谢茂来,这之间不过短短几句话的功夫,衣飞石就被抽得满脸是血,哪里还能见人?

    梨馥长公主不惊不慌,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袖,由席前的侍女扶着起身,迎至殿前。

    殿门打开,谢茂就看见梨馥长公主依然端庄安静的秀丽脸庞。

    “千岁来了。”她很客气地裣衽为礼,姿态安闲。

    谢茂看着她竟然也没有漏出一丝恶意,笑道:“就和老皇叔随便说了两句,完事儿了就来看看长公主。和小衣聊得怎么样?他没有向长公主告状说我欺负他吧?”

    梨馥长公主微笑摇头。她在人前一向寡言少语,对谁都是满脸不轻慢也不谄媚的微笑。

    往日谢茂只觉得她安分,今天看她微笑不语,就恨不得一巴掌抽烂她的脸。

    “小衣?怎么不过来?”谢茂一边笑问,一边将手一伸,不太礼貌地推开了堵在殿门口的梨馥长公主,硬生生挤进了画楼殿。

    从未被人如此失礼对待的梨馥长公主笑容微僵,缓步跟了上去。

    衣飞石正匆忙系好腰带,以手擦去嘴角斑驳的血渍。

    他也显得不甚匆忙。因为,在谢茂大步冲近画楼殿时,他就听见谢茂那毫不遮掩的脚步声了。

    他耳力好,梨馥长公主与嬷嬷们听不见信王来了,他能听见。他还听见信王在殿门前深吸了几口气,停了片刻,才忍着怒火吩咐下人叫门。

    这种感觉很奇特。衣飞石很难形容。这应该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在家时,母亲总会无缘无故地找茬惩戒他,在母亲跟前说得上话的,只有父亲与长兄。可是,每每他被母亲找茬惩戒时,父兄多是找借口将他支开,在母亲跟前为他周旋开脱,那时候父兄的情绪,也总是怜惜心疼,觉得他很无辜可怜。

    ——没有人觉得母亲错了。更没有人会因为他的遭遇对母亲表示出愤怒。

    隔着一道殿门,衣飞石都感觉到了信王那一腔几乎喷薄而出的怒意。他知道,信王是在替自己愤怒,为自己不平,信王不是简单地怜悯他,觉得他无辜。信王的怒火冲着他的母亲,信王觉得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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