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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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府、知县的气,子孙后代也没有半点特权优待,谁愿意啊?

    没人想给皮家喊冤出头,但是,能把岑执纪这个二货整下去,那也是很好的嘛。

    陈琦如今是首辅,轻易不会开口。

    吴善琏就旗帜鲜明地表示要重惩岑执纪。

    区区一个皮争显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岑执纪无视朝廷法度,不经刑部核准,擅杀乡绅,这还得了?以后知府审了案就杀,这要是冤案呢?砍了的头还能接回来?

    单学礼哼哼哈哈和稀泥,我支持吴阁老的想法嘛,这个岑执纪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不过呢,也要考虑地方关系上的难处,听说皮家都差点闯进知府大牢劫狱了,万一这人真被劫走了,朝廷颜面何存?当然我觉得岑执纪还是做得不太对……

    黎洵就翻脸大骂单学礼墙头草,说单学礼肯定收了岑执纪的贿赂,两人眼看就要打起来——

    赵从贵提着袍角一溜小跑进来,把所有人都惊住了。

    这可是太极殿!皇帝与阁臣们议事的正殿!这奴才居然敢一路小跑着进来?怕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谢茂原本散着膝坐在榻上,一手拿着奏折漫不经心地看着,一边听阁臣吵架。

    赵从贵在他耳边轻轻把衣尚予出继衣飞琥的事说了,谢茂脸色不变,端茶的手却缓缓放了下来,侧脸低声吩咐道:“去接侯爷回来。”

    赵从贵小声道:“我的祖宗,侯爷已经回了,就在东配殿旁边,得了信儿,呆着呢。”

    谢茂将展开的奏折缓缓合拢,含笑望向陈琦:“时候不早了,明日再议吧。”

    能混进内阁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子,个个都装作毫无所觉的模样,起身施礼告退。

    走到殿前时,黎洵和单学礼还互相剐了一眼,各自拂袖而去!陈琦与吴善琏看上去关系好得很,毕竟是曾经硕果仅存的两位阁臣,有点相依为命的意味,一直走到宫门前才彼此作揖告别。

    这边几位阁臣才离开,谢茂就从榻上翻了下来,赵从贵服侍他蹬上鞋子,他连衣裳都顾不上穿,一袭燕居常服就往东配殿疾走而去。

    没走出多远,就看见衣飞石神色如常地往回走,见了他似乎很惊讶:“陛下?”

    谢茂也顾不得是在殿外,有羽林卫盯着,伸手拉住衣飞石微微发凉的手,心也跟着凉了凉。

    衣飞石那是寒冬腊月穿着单衣都能双手温暖的体格,前两日从水里爬起来都是浑身发暖,谢茂真没试过他双手发凉的滋味。可见衣尚予出继衣飞琥的事情,对衣飞石是何等重击。

    谢茂心中愤怒又无力,恨不得将衣尚予剥了皮。

    然而,衣尚予是衣飞石的父亲,在衣飞石的心目中,衣尚予比马氏重要了无数倍,谢茂连收拾马氏都唯恐打鼠伤玉瓶,何况是衣尚予?

    他心疼,愤怒,又带了一种失言的惭愧。

    他曾以为他能和衣尚予谈妥,让衣飞石正大光明地与他在一起,不受衣尚予苛责羞辱,可是,衣尚予这反手一击,把他的自信彻底撕了下来。

    怪衣尚予吗?谢茂心里清楚,其实是不能怪罪的。

    在他任命衣飞石为羽林卫将军之前,衣尚予都没有动作,选择了默许。

    今日谢茂下旨让衣飞石执掌羽林卫,衣尚予就马上出继衣飞琥,这是对衣飞石的再一次警告,也是对家族的保全。

    衣飞石执掌羽林卫,这件事对衣家而言,实在是太不保险了。

    古来权臣不谋篡者,有几个得了善终?得善终者,又有几个能保全子孙后代?多数连自己的坟茔都保不住,被后代帝王掘坟鞭尸、挫骨扬灰。皇帝为了衣飞石不立后,不育皇嗣,还给他宫禁大权,妥妥的就是往权臣路线走。衣尚予能不心惊吗?

    谢茂很想安 We_i 衣飞石,又不知道该如何安 We_i 。他从来也没有点亮安 We_i 人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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