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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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茂还记得衣飞石刚才鬼撵一般跟着赵云霞逃出去的背影,瞥了衣飞石一眼,也不想理会他。衣飞石被他不冷不热的态度刺得心疼,抿嘴低头磕了头,黯然退下。

    “皇帝怪罪谢范不曾坦诚求告,自行包庇,我也想问一问皇帝,”太后站起身,走到谢茂榻前,看着他的双眼,“那日陛下已经知道谢范故意拖延其事,又怀疑我与谢范一样庇护东胜党人,为何不曾坦诚一些,明白问我?”

    “黎州闹事的都是东胜党的后起之秀,我久居深宫,岂能个个认识?”

    “若当真是我下手庇护,此事岂会前后拖延数月之久?该死的早就死绝了,哪里还有人证能活着回京?纵然陛下不相信我这一颗慈母之心,总该相信我的手段。”

    她说到这里,眼角微微泛红,面上却无一丝狼狈伤心之色,鬓上金枝依然展翅 Y_u 飞,在秋雨晦涩的屋内闪烁着璀璨金光,“皇帝这些年……越发像文皇帝了。浩浩天子,巍巍帝仪。前朝后宫皆无事,也不必阿娘时时看顾。冬至之前,哀家便出宫往天寿山修行养息,陛下珍重。”

    “阿娘!”谢茂倏地从被褥中爬了出来,想要拉住太后。

    太后却已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背影仍是那样潇洒好看,行动时鸾凤裙上米珠流光,就像是一朵绽开的牡丹花。

    然而,她又走得那么快。匆匆而去,无心挂怀。跪在殿内殿外的奴婢都伏首在她脚下,哪怕背后皇帝呼喊,也没人斗胆拦住她的去路。一直到太极殿门前,长信宫的奴婢撑起华盖仪仗,她才多看了手足无措的衣飞石一眼,说道:“我虽不在宫中,你有何难处,尽管来寻我。”

    言下之意,服侍这样的皇帝,哪怕是衣飞石也难以自保平安。真到了涉及生死之时,她还愿意用皇帝生母的身份,庇护衣飞石一回。

    衣飞石跪下给她磕头,眼中含泪:“是臣牵累了娘娘……”

    “与你何干?”太后伸手轻抚他头顶,挥挥手,登上銮车飘然而去。

    ※

    太极殿内。

    谢茂穿着寝衣,独自坐在锦被上,渐渐地才觉得身上有些凉。

    他一向不把太后当作“母亲”看待。

    前几世他误解太后,鄙视太后,自然谈不上感情。

    今世虽感怀太后一片慈母之心,可他已经是活了几百岁的老人,再看太后时,总觉得太后是个小姑娘,很难生起一丝孺慕之情。他对太后诸礼不缺,恭敬荣养,是敬重太后对儿子的一片慈心,可是,他自己很清楚,这是报恩,不是儿子对母亲的感情。

    他已经活得足够久了,也习惯了高高在上,再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子体对母体的依赖和崇拜。

    如今太后决然转身而去,他才突然发现,原来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不在乎太后,原来他知道太后要舍他而去的时候,他也会觉得怅然若失,心中生起浓浓的眷顾与不舍?

    “陛下?”朱雨见皇帝身着单衣坐在被子外边,吓得脸都白了,“陛下,如今已是深秋,外边还在下雨,求您千万保重龙体……”说着就要把皇帝往被子里塞。

    “排驾,朕要去长信宫。”谢茂如梦初醒,折腾着要下榻。

    “是,是。陛下,求您先覆上被子,奴婢这就给您熏衣裳……”朱雨一句话没说完,就看见正在蹬鞋的皇帝往后一仰,沉沉地倒在了绵软的被褥之中,“来人!宣太医!快请太后来看!”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衣飞石,他迅速将皇帝抱回榻上躺好,将手搭在皇帝颈上试了试脉搏,还没听着脉象就发现皇帝浑身滚烫,气得他大骂:“霞姑是怎么开的方子?陛下风寒不见好,倒烧了起来?”

    他一手匆忙替皇帝覆上锦被,一边催促,“去把吴医正、杨太医、陆太医、张太医、李太医都宣来!速速地来!”

    半下午地惊动了整个太医署,连内阁都惊闻皇帝发了热病,陈琦与黎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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