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3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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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无可避的地步。

    衣飞石仍旧不吭声,谢茂仍旧没表态。

    昆仑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将刑杖落在了最初的位置,那地方已经肿得亮晶晶的——

    一杖下去,被伤害得无比脆弱的皮肉瞬间破开,有鲜血顺着遍布瘀伤的伤处蜿蜒而下。

    屋子的气氛沉默而压抑。

    谢茂看见衣飞石淌血了。

    衣飞石活生生的一个人,自然也能知道自己流血了——那疼痛的感觉不一样,更激烈许多。

    然而,谢茂和衣飞石都有任何态度,昆仑作为执罚者也只能继续施刑。

    接连几杖都凶狠地破开了肿烂的皮肉,血流汹汹,沾染上刑杖。又一次刑杖落下,就有滑不溜丢的鲜血从皮肉与刑杖间飞溅而起,落在昆仑的手臂上,落在衣飞石的衣衫上,落在凳子下的地毯上。

    餐厅有一盏暖色挂灯,灯光倾泻在谢茂的脸上,是一种精微到极致的白玉肤色。

    遥遥地飞来一滴殷红,溅在谢茂脸颊上。

    那样绝细一丁点儿血,小得像是针尖,若非谢茂肤色如玉,肉眼几乎看不见它的存在。若是普通人,也根本不可能感觉到它的存在,那一点儿触觉实在太微小。

    谢茂感觉到了。

    他不仅感觉到了这一点儿飞来的鲜血,他还知道这一切都是昆仑故意为之。

    他在餐厅里坐着,衣飞石在客厅隔廊,两边隔着那么远,就算失手切了衣飞石的动脉,血也没道理喷到谢茂的身上。若非昆仑有意为之,那么一点血,怎么可能冲破艰难险阻、遥远地飞溅而至?

    “这原本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谢茂缓缓举起一根指头,指尖准确地落在脸颊上,将那一点儿属于衣飞石的血渍抹下,“有人做错事,有人要受罚。倒是刑杖有了自己的想法。”

    衣飞石一直低头熬刑,皮肉上的折磨不算什么,他比较紧张的是君上一直不说话,这很可怕。

    当然,若说全然不知道痛苦,这是假的。他一个健康的正常人,痛觉神经完好,被刑杖一次次击打自然会痛,只是能忍得住罢了。身体和心理都承受着煎熬,神魂也虚弱,无法保持长期的专注力,这时候的衣飞石思绪已经有些涣散了。

    这种状态下,昆仑做了一点小手段,衣飞石根本无力察觉——那一滴飞向谢茂的血,太小了。

    如今谢茂骤然开口,衣飞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茫然地抬起头。

    握在昆仑手里的刑杖已经飞了出去,临空倒竖,下一秒,朝着昆仑当头劈下。

    这其中作用的力量衣飞石太过熟悉,是君上施为!衣飞石混乱地回想,昆仑行杖时并没有时重时轻,君上突然之间发作,难道……君上是不满一开始就打得太轻了?可是,君上也不是半途发作的 Xi_ng 子,若是一开始就不满意,早就该质问了……

    这念头只在火石电光之间。衣飞石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谢茂发作的原因。

    他只是知道,不管为什么,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昆仑没关系,应该被君上苛责、迁怒的罪臣……只有他。

    君上亲自击落的刑杖,衣飞石自知无论如何都不该阻止。

    可是,这一杖在昆仑头顶劈实了,昆仑瞬间就会归器。所谓归器,就是灵与器合,若非多年养息,再无力脱身而出。昆仑马上就会变回一只昆仑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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