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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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坐在院子里,谁也不看谁,一声不吭,只顾着喝酒。

    直到有人醉了,迟疑着开了口,卫朔道:“……我很惭愧。”他声音里含着沙哑,像是嗓子里被塞进了细小石子,每说一个字都有尖锐棱角滑过他喉咙中的软肉,留下无数细小伤痕。

    谢寻瑾一时没有说话,他停下了倒酒的手,抬头看向卫朔。他还记得有一年自己在倒春寒时着了凉,大病一场,体虚在家中休养,当时的太子殿下和阿朔相携来看他,都带了随礼。太子带的是常见的人参,卫朔除了药材,还带了谢寻瑾一直想要的一本古籍的手抄本。

    当时太子笑道:“阿朔事先也不告知于我,倒显得是我对阿瑾不够上心了。”

    卫朔道:“之前就听说阿瑾想要,只是家中藏书不能外借,近日刚好有时间,便抽空抄了,恰好赶上今日送过来而已。”他说这话时,眼下还有淡淡青色,眸中却带笑,让他看上去并不显得疲惫,仍是往常神采飞扬的形象。

    因为某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矛盾,卫家在世家的交往圈子中一向地位尴尬,直到后来卫朔当了太子的伴读,才慢慢打开了局面。就连谢寻瑾的祖父也夸赞过,卫家三郎是一个能成器的。

    他待人,一向是极诚恳的。

    谢寻瑾纵然心思放在太子身上更多一些,也不会辨不出来是谁对他好。卫朔的种种形迹,他都记在心里。

    他今日看阿朔浑身酒气地坐在自己身旁,眉目间有着掩藏不住的颓废,沉默片刻,才轻声道:“她没有怪你。”

    卫朔咧了咧嘴,看上去像是想要笑, 眼眶却泛了红。

    谢寻瑾不再劝了。

    他们的沉默里藏进去了一个共同的秘密。

    “果然是这样。”谢寻瑾想到,“卫朔并不是完全不知晓陛下的情感的。”

    一直以来,谢寻瑾都很清楚地知道,他跟卫朔与陛下是不一样的。他无法说出这种不一样到底在哪,但在他们相处的时候,确实有某种东西将他与陛下他们隔开了。或许是因为卫朔是九岁就开始做了陛下的伴读,他们又是同岁,相互之间感情要比谢寻瑾这个后来者要更深厚一些也是寻常,但是阿朔待他和陛下却都是一样的。

    阿朔身上有着谢寻瑾和陛下身上都没有的东西,他心思简单,又待人以诚,这种人最适合在官场上做纯臣。卫家属于世家中的新贵,虽然祖上也出过宰辅,可是后来没落,直到被先帝重新启用才回到了洛阳的门阀圈子之中。所以对于卫家来说,陛下的利益是在卫家的利益之前的,因为他们荣辱皆寄于皇家,也就比谁都要忠心。

    但是当他们三人在一起时,太子的目光总是更多的放在阿朔身上。阿朔随口提一句的东西,太子也总是愿意花费无数力气为他找来,而后在阿朔说殿下不必如此费心时,笑着说只是举手之劳。虽然这些礼物总是也会有谢寻瑾的一份,可是他心中清楚知道,这些礼物并不是为他而准备的。

    这种细节并不难被发现,不是吗?

    只是从前他并不在意,后来动了心,却即使努力不在意,也会不得不在意。

    后来兰姐儿成了皇后,谢寻瑾便想足够了,只能到此为止了。不说原本就没有可能,就算是有可能,他谢家也并非北燕慕容氏,做得出姐弟共侍一夫这种事。单单只是这么一想,他也会觉得恶心,最恶心的是,他竟然会想到这种事。

    谢寻瑾,你真脏。

    他只穿了单衣,坐在廊中喝酒,被夜风吹得着了凉,弓着腰扶住廊边竹呕吐的时候,心中就在想这句话。他腹中像是藏着一个臼衣的妇人,在不停地举起木棍捶打衣物。他已有两日不曾正经吃过东西,胃里反上来的只有酸水,喉咙一阵灼痛,寒意却顺着他的背脊爬上来。他在痛苦中下意识地握紧了 x_io_ng 前的那块玉,仿佛这样就能保留住他心中最后一点风骨。那玉被他握得温热时,谢寻瑾终于好受了不少,像是只瘫软的虫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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