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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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坐在瀑布之下,仰头看向兰渚佳期的方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可怜。

    接着几天都没休息好,萧白石努力去接受依旧徒劳无功。他绝望地发现除非是说给别人听了,再被安慰几句,否则走不出“我是个怪物”的逻辑死胡同。

    他的一百岁生辰便在这种复杂的心绪中悄然而至。

    但萧白石并无想象中的激动。

    萧鹤炎极少为他庆祝生辰,一来修道之人不讲求索取俗礼,二来对他们而言时间是最不稀奇的东西。修道者入了凝神期,百年时光也如同弹指一挥间,若动辄纪念生辰,那就不必再去关心别的事情了。

    因而当听说今年萧鹤炎有所作为时,萧白石先是呆愣,随后苦笑。

    如果他什么也不知道,兴许会将一切都归结于父亲宠他,可现在他只觉得无奈。

    萧鹤炎应当明白他的想法,把准备召集所有弟子一同看金色花雨的安排变了,他开了茶宴,叫来应长风作陪。

    踏入空山朝暮看见坐在萧鹤炎左手边那抹白衣,萧白石险险不会走路。他与应长风的视线短暂地碰了一下,对方不闪不避,朝他略一颔首算作行礼。

    萧白石顿时更不是滋味,坐下便道:“父亲何必忙这些琐事?”

    “我的孩儿历经百年,修为有成,怎么能算琐事?”萧鹤炎亲自替他斟茶,言语间笑意晏晏,“若是常人家中二十岁就加冠成人,白石,有些话仍然希望你明白。”

    萧白石勉强一笑:“我明白的。”

    他像突然被拷上了枷锁,萧白石面对父亲,前所未有的无措。

    目光微微避开了萧鹤炎时,萧白石听应长风道:“难得一聚,也别多想了。”

    应长风的语气如春水化冻裂开的冰面,虽然听着冷漠,却并不像以前那样疏离了,萧白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不错,咱们就当今日是一起喝喝茶,谈谈天。”萧鹤炎接口道,“四下都是和你玩得好的同门,一会儿为父说完事便走了,留你们少年人去疯——我准备了几坛琼花酿,今日准破戒!”

    此言一出,以谢雨霖为首的弟子们放肆欢笑,“多谢师尊”之语不绝于耳。

    萧白石总算也轻松了一些。

    他隔着一条长桌看向应长风,对方低垂着眼眸,修长手指拿起青瓷茶杯仔细端详。那淡青的颜色就像他穿过的衣裳,与他更是相称极了。

    在父亲面前萧白石没敢一直盯着他看,只偶尔匆忙瞥一眼。

    似乎知道他的行为,但应长风极为放任,鸦羽般的眼睫偶尔翕动,那目光便随之闪烁,不知在看向哪里。他自来了翠微山后第一次与萧鹤炎同席而坐,两人之间离得极近,应长风也没有要故意隔阂,可就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并不像传闻中道侣该有的样子,连一向百无禁忌的谢雨霖都不开玩笑了。

    茶会起先无酒,在座的除了应长风又都是已经开始辟谷、或辟谷多年的道者,只给他准备了些山间瓜果暂时填嘴。

    “来,白石。”萧鹤炎朝他招招手。

    萧白石不明就里地坐在萧鹤炎身后的位置,还没问什么,那人从袖间摸出一样物事递过来。他接过一看,却是个锁的模样,上面刻有祥云莲花,用一条细细的金链吊了起来。

    “父亲,这是您新做的法器吗?”萧白石拿起来透过阳光,没有发现任何灵力的痕迹,就是普普通通的锁。

    萧鹤炎失笑:“不,这是民间的长命锁,用以给家中新生孩儿祈福的。”

    他听了这话后,起先那些由于身世而来的迷雾与烦扰淡去一些。紧紧地握住那把锁,萧白石心说:尽管不与常人一样,却也待我没有任何分别,我既是他骨血所养,他当然是我的父亲。

    其余人正各说各话,无人在意这边的交谈,萧白石道:“那天……我只是一时脑热,您只是告诉我而已,没有……没有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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