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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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感激他。

    李夫人也在房内,站得离床远远的。名贵的素绢帕子掩着嘴,神色里有点怜悯,也有厌恶。

    也对。这身体,我自己都觉腌脏,何况是她。

    我慢慢又闭上了眼帘。听到李夫人松了口气,来拉清流:“让他休息吧,你也两天没合眼了。”

    清流叹着气:“我不走,我怕他想不开,又会做傻事。”沉默了一阵,又自怨自艾:“都怪我不好……”

    李夫人终是受不了他万事往自己身上拉,微恼道:“要怪也只怪他自己,偏要心痒上台出风头,唱什么‘凤飞离’,真是戏子改不了 J_ia_n 命。”

    我震惊,想不到这个人前仪态万千的女子竟口舌忒地刻薄。只是,她似乎已经忘了,若非我这 J_ia_n 戏子,谁来替她兄长挡过一劫?

    “你,你竟然说这种话?”清流也惊怒,低声叱呵:“妇道人家,多积点口德。”

    李夫人应是从未受过此等重话,嘤嘤哭道:“你就只知挂着他,不用管我们母子俩了。你陪他去罢,不然他又寻了短见,万一皇上哪天心血来 Ch_ao ,又要召他进宫,你拿什么交差?就等着咱满门抄斩算了。”

    她一路哭喊着跑了。清流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喃喃道:“我要做爹爹了?啊,哈哈……”他像孩子般手舞足蹈地冲了出去找夫人赔罪。

    李夫人那番话,却也提醒了我。

    我呆呆地凝望屋顶,角落里,一只蜘蛛正忙碌吐丝织网。它的一生,就是织就一张牢固的网,从此捕食无忧。

    而我的一生,已经是张网,将我层层笼罩,无从逃遁。连求死,亦是奢望。

    我静静地休养,清流知道我将小雨赶了出府,也没再追问什么,只叹道:“也好。”

    他心里,似也已认定我扛不起一个男人的担子。毕竟,连自己也保护不了的男人,谈什么成家立业。

    他绝口不再提功名之事,我也日夜缄默。我们唯一的交谈,仅是在饭台上寥寥数语。以往那夜半剪灯芯,靠肩读诗书的日子,遥远得仿佛已是前生梦境。

    李夫人也全无那天的尖酸,对我依然笑脸晏晏,甚至比从前更亲切几分。也许她以为我不曾听到她那天的话,也许是清流告戒过她,也或许,只是因为不想我再度萌生死意,连累了李府。

    这一层利害,不用她说,我也明白。

    她的注,押对了。

    两个多月后,中秋。

    宫轿停在了府前。皇帝传旨,嘉奖我上回的“凤飞离”演得入戏,赐下几大箱的绫罗珠宝,还要我去为今晚秋宴献艺。

    还好,他用的字眼是献艺,不是赤 L_uo  L_uo 的侍寝。虽然从跪伏听旨的清流夫妇到宣旨的太监,都心照不宣,我此去,不过是将在另一个男人身底下扭动呻吟。

    清流望着耀花了大厅的赏赐,脸上阵红阵白,拉着我的手嗫嚅,却终究没说什么。

    原本,他也确实帮不了我什么。

    我默默地朝他点了点头,上了轿。

    本以为轿子会直入父皇的寝宫,过廊里却被人拦下,有人盘问了几句,轿夫突然调了头。

    停下时,几个太监粗暴地将我从轿里拖出,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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