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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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在抱有什么期待?”

    乔苑林拼命摇头,梁承是他牵不住的风筝,是轮渡上与他擦肩的飞鸟,可那一点心思滋生得漫无边际,混着欲望,拔不净,烧不尽,他只要留住一点念想。

    一点点就好,像三年前的纽扣那么大。

    乔苑林抵上全部勇气和尊严,颤声问:“你对我,有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喜欢?”

    那双眼睛洇着一片红色的浓雾,眼底似海,心意如波,梁承竭力禁受着,低声道:“我最后告诉你一次,我根本不会喜欢你。”

    乔苑林怔忡地松开了手。

    梁承却反手抓住,将乔苑林一把拽进了怀里,胸膛相撞,他紧抱住他。

    来往行人似云烟,梁承贴着乔苑林的耳骨,如吻如啄,闭了闭眼睛说:“你知道么,我救你和我杀人,是同一天。”

    所有念头一瞬间消弭成空,乔苑林簌簌发抖:“什么……”

    梁承刽子手般:“乔苑林,你听好——我永远不会对你产生爱意,因为看到你就想起那一天的罪恶。”

    乔苑林空洞地僵在月台上,他被真相凌迟,只剩一具无法动弹的躯壳,梁承放开他,在混沌的视野中消失。

    夏末,他冷得打战,双颊一股股湿凉的水流下去,令他像个笑话。

    梁承进入车厢,找到靠窗的座位,却不向窗外斜视方寸。他低垂着眸,牙要咬碎,薄唇要抿出血来。

    车门关闭,列车缓缓启动。

    梁承拉开背包外面的口袋,掏出平安结,发现扣环中塞着一张卷起的纸条,他展开看,上面是乔苑林工整的笔迹——

    梁承,你一定要去最好的地方。

    空寂月台,大梦初觉,乔苑林嗫嚅着挥了挥手。

    “而我,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

    第40章

    出租车驶上长林街, 稳稳当当停在晚屏巷子前,乔苑林却没有下车。

    巷口宽窄如昨,他望过去, 那根电线杆依旧伫立着, 风雨抚平剪刀留下的划痕, 覆盖上一层层新的广告。

    小楼粉刷一新,芮之旗袍店关闭了, 一楼改成收发快递的驿站。二楼阳台没种花草,晾满了衣服,连接天台的梯子被新主人拆除。

    小乐的父母早已离婚, 后巷风平浪静得令人乏味。

    吴记早餐的生意倒是一直红火, 店面扩大成两间, 海蛎饼和烧麦的价格也连年上涨。还有那家便利店, 老板年纪大了,每天关门越来越早,不到十点钟就开始撵人。

    左右巷子里的街坊有的搬走, 有的离世,砖瓦巷道里大半更迭为生面孔,到处透着物是人非。

    司机大叔好奇地问:“老城区了, 你在这儿住过?”

    乔苑林没吭声,住过, 但是八年前的事了。

    那年他十六岁, 家庭和学校就是全世界的年纪。他没能念心仪的学校,父母分手,世界裂开了一道缝隙,然后闯进来一个梁承。

    而梁承走后,他搬进那间向阳的卧室, 空调机,仙人球,抽屉锁孔中晃荡的钥匙,他瞧什么都能定住,无法自拔地失神。

    他在那张床上做梦,醒来汗水淋漓,枕头是湿的,脸也是湿的。

    他夜半打开二楼所有的灯,将屋子翻得像遭过贼,打翻浴室的脸盆,摔碎阳台的白狗花,穷尽一场折腾却找不到梁承存在过的蛛丝马迹。

    那个浑浑噩噩的暑假结束,他就搬走了。

    后来林成碧接王芮之一起生活,旗袍店卖掉,他再也没有来过。

    八年的确不算短,对一个心脏病人尤其珍贵,在他真正十七岁的那一天,他决心将梁承从记忆中舍弃。

    时至今日,他已经模糊掉一个人的音容,遗忘几个月的光阴,抹杀掉少年时期不可重来的悲喜嗔痴。

    可梁承为什么回来了,并以那么荒唐的身份再度闯进他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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