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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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傍晚散衙后再去吧。今日下午要去文渊阁,内阁和翰林院的人都在,要议经筵春讲的事。”

    “明白了,那我脚程紧点儿。”

    马车在东安门停了,早有司礼监的当差脚夫们抬了凳杌在那边恭候,傅元青换凳杌,不消片刻便入东华门,直达文渊阁。

    那块儿太祖皇帝所书戒碑还在。

    ——内宦宫奴不可干政,违者斩。

    戒碑的字若斑驳了,便会有直殿监的太监定期来给着了朱砂,鲜红欲滴的。

    傅元青来得稍微早些,他没有进去,便站在戒碑一侧出神。很奇怪,他一到文渊阁,思绪就有些惰懒,总要放空自己,去想些别的,才能轻松一些。

    这会儿他视线越过了会极门,能看见雄伟的皇极殿的琉璃瓦。

    春日下了几场雨,瓦缝里躲过了撼动的那些瓦松种子们冒了尖儿,露露许许长出了几寸。直殿监下面的长随、听事们带着小火者们架了梯子,上去打瓦松。

    不止皇极殿。

    如今周遭的值房上面都有宫人劳作。

    稀稀拉拉的掉下不少,下面的宫人们便扫在一处,用簸箕筛瓦砾,仔细放在麻袋里捆好,送到护城河边去晾晒。

    宫人命贱,不得太医诊治,每每生病受伤只能自己熬过去。多少有些银钱的,就私下托太医们给个方子出去抓药。没有钱的,便将这些瓦松晒干磨粉,真有个跌打损伤,涂抹在伤口上,多少能好。

    这些在皇城中挣扎着生长起来的瓦上松,变成了救人性命的良药,因此才被唤做长命草。

    过了一会儿,从会极门方向有官员依次入内。

    待走的近了,傅元青掖袖躬身作揖。

    领头的是翰林院的邓譞,因了昨日的事,他走过傅元青时连眼色也无一个,昨日挨了罚的几位侍郎侍读不见,新跟来了一位翰林侍讲,傅元青也认得,是当年同期的进士,叫做饶兴邦,路过的时候,对他也冷着脸,视而不见。跟在最后的是苏余庆,路过的时候,客气的行礼:“傅掌印,傅掌印来了,为何不先入阁?”

    “苏大人。”傅元青笑了笑,抬手回礼,“今日来内阁同议春讲的是否都来齐了?”

    “国子监周祭酒的轿子刚到端门外,我们过来的时候见到的。”苏余庆说,“他应在后面。”

    “多谢苏大人。”

    “学生先进去了。”

    苏余庆说完先行入了文渊阁。

    周博荣果然紧跟着就来了,他眼神不好,又急匆匆赶来,叆叇挂在脖子上没带,往进冲了两步才反应过来,退后眯眼看向傅元青:“傅元青?”

    “周祭酒。”

    “锦衣卫好的很啊,脱了裤子在午门外打了这么多翰林。我昨夜翻便了圣贤书,也不见先例。你们好的很,好的很。”周博荣生气的骂道,“狗仗人势,狗仗人势!”

    他还在翰林院挂着侍郎的闲职,如今翰林院上下一心,同舟敌忾,自然是万分激动,骂得唾液乱喷,已然用手指指指点点,几乎要戳到傅元青的面上。

    他还想再骂,横来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浦颖从吏部赶了过来,道:“周祭酒,你一个国子监祭酒,在此处骂骂咧咧的成何体统。怎么做天下学子的表率。”

    “浦大人你——”

    “时辰快到了。内阁开始点卯了。快进去吧。”浦颖推了他一把。

    浦颖推的有些用力,周博荣踉跄了两步,回头瞪他。

    可浦颖入阁,任武英殿大学士,又是吏部尚书,比他一个国子监祭酒不知道位高权重了多少。再有不满,也只能忍了下来,忍气吞声入了内阁。

    “怎么不进去。”浦颖问,“阁里是真要点卯了。”

    傅元青侧身,让浦颖瞧见了那块儿戒碑。

    浦颖一怔,想起了上一次傅元青形单影只的站在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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