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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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却丝毫不在意。

    ……是不是有些别的打算。

    权柄交迭之时,恐慌夹杂着别的心思,局势总有些动荡不安……

    只是不知道老天爷还许他多久的时间。

    正在出神,曹半安已经进来,跪在脚踏上,握着他的手腕,瞧见了那镣铐,眼眶发红:“老祖宗,您受苦了。”

    “我没有大碍。”他轻轻咳嗽,“只是不知道今日朝局如何。”

    “皇极门已经传来消息,师建议大人领衔,联合了二百六十多位大臣们一起上奏,斥责陛下不守祖宗礼制,为皇考减谥,又斩皇考灵位,是昏庸亡国之道。”

    “那我呢?”

    “您?”

    “昨日天子拥我坐辇走中道入朝。无人进谏吗?”

    曹半安摇了摇头:“皇极门那边儿暂无须消息传来。”

    “都察院也没人谏言?六科廊呢?”

    “皆无。”

    傅元青在棋盒中抚摸着棋子,棋子冰凉,轻微撞击,发出悦耳的响动。他知道自己已烧了起来,他身体太差,便是这般调理但凡有些风吹草动,便好不起来。

    “皇上算好的。”他说。

    “什么?”

    “皇上看似震怒,失了所有理智。可昨日所做作为又极为缜密。该让外臣知道的,都全然知道,不该让外臣知道的……没有人知道。”

    曹半安怔了怔,道:“可主子爷为何要如此?”

    曾经中心天元是一颗最先放落的黑子,在拉锯中多次翻转,如今已经有一白子在天元处。

    “他知道我以身为饵、为他震慑朝野而死的心,便急着自己挡在前面。可他又想护我……所以便无人知道我与天子共辇,也无人知道我被拘于永寿宫。”傅元青笑了一声,可眼角泛红,“他知道那些有心思的人,受不得天子昏聩这般的诱惑,自然已在暗中蠢蠢欲动。”

    “主子爷爱惜老祖宗。”曹半安问他,“老祖宗也知道了主子爷的苦心……这不好吗?”

    “你不要学方泾的口气,说些什么违心的话了。”傅元青道,“有些事你比他懂我。”

    傅元青又执一白子,在空中半晌才缓缓落下。

    只这一子,周围黑棋气口已封,棋盘上局势陡然翻转,黑棋死伤大半。

    傅元青将那白子周围黑棋一一提走。

    一只白子孤零零的在星位上,与中心天元交相辉映。

    它孤立无援,转眼就会被黑子围追堵截,再无脱身的可能。

    “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傅元青道,“夭寿不贰,修身立命。孤星待去,大局方定。”

    曹半安落泪:“老祖宗!”

    “半安,有些事是真的美好。”他低声道,“只可惜……我是傅元青。”

    他是傅元青。

    是臭名昭著的大奸宦。

    所有的美好不过昙花一现,不会有人放过他。

    *

    送走了曹半安。

    傅元青放下心来,然后他靠在榻上,拢紧身上的那件天蓝色貂绒大氅。他真的有些累了,眼已不由自主的闭起。

    方泾在他耳边焦急的呼唤,也变得遥远而迷糊。

    他似乎回到了那个除夕夜。

    少帝站在雪地里,冲他微笑。

    然后少帝的面容与陈景缓缓重叠在了。

    又缓缓分开。

    他逐渐分不清他们的区别——其实这也许没什么必要了。

    他记得的那些时刻,对面的人张开双臂,搂住他的那些时刻。

    所得到的是许多许多年里,他唯一熟悉的温暖。

    *

    他再醒来,是被人揪住了领子提起来,一碗温热苦涩的液体往他嘴里倒灌。

    方泾还在喊:“主子爷,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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