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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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小盆温水,用拧干的湿毛巾给池秋稍稍擦了擦身。

    为了避免池秋不舒服,他让池秋靠在自己怀里,抚着他的背脊。陆鸣侧身,端起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杯温水,应该是刚才张姨送进来的。

    “你刚吐过,最好喝点温水再睡。”

    池秋点头,喝了一大口后,突然问:“知言……是谁?”

    陆鸣的手一顿,语气偏沉:“你怎么会知道他?”

    “他是你的亲戚吗,还是朋友?”池秋的语气低迷,纠结地发问。

    “是我在国外念书时的同学。”陆鸣拧了拧眉,将水杯随意地搁在床头柜上,做了补充,如实说,“我和他关系不和。”

    池秋脑袋晕乎乎的,显然没听陆鸣在说什么,他有气无力地歪倒在陆鸣怀里说:“可是……”

    陆鸣以为是夏知言不知好歹地来找了池秋,心中隐隐不悦:“是不是他来找你了?他的事情我会处理,你没必要理会他。”

    池秋没回答他,自顾自地说:“宴琛说……他的眼睛和我的很像。”

    陆鸣沉默下来。

    他看到池秋抿着唇,醉意浓烈,带着几分自嘲,啰唆地解释:“宴琛一定是看错了……健康的眼睛,哪会和我的一样?我左边的眼睛从小就看不见,妈和外婆伤心得不得了。妈还总说是她不好,没能给我一只健康的眼睛。可、可这不是她的错呀。是因为我,她才有那么多烦心事……”

    池秋揉着眼睛,内心的渴望是潮湿的春雨,连绵而下,打湿了陆鸣的掌心。

    池秋揪着陆鸣的衣服,沮丧地说:“我虽然不认识‘知言’,可我有点羡慕他。陆鸣……我知道这样不太好,但是他的身上,好像会发光一样……”

    特别漂亮、自信,这是被困在原地的池秋自认为没有的东西。

    今天见到后,他前所未有地在一个与自己相似,却又极其不同的人身上,感到了肆意生长的自卑。

    陆鸣知道池秋的眼睛能感受到光,但这光绝不可能是从夏知言身上来的。

    当年,夏知言用陆悠的设计稿改变了自己那老鼠般的人生。而陆悠则是陆鸣内心最敏感脆弱的一处地方,夏知言将它踩在脚底,由此登高而上。

    这种人身上,怎么可能会有会光?若是有,恐怕也是偷来的,窃来的。

    陆鸣全当池秋是酒后胡言,耐心指正:“他身上没有光,你‘看’错了。”

    “我没有看错啊。”池秋不依不饶地与他对峙,发起了有气无力的“酒疯”,固执地同他较真,“你为什么要说我看错了……我看得好清楚,连他有多好看都看清楚了!而且、而且舅舅还会邀请他去画展,我只能偷偷去,你也不愿意带我去……”

    池秋低着声音,并未察觉自己的酒后失言。

    使得陆鸣有那么一刹那,是愣怔的。

    池秋却闭上眼睛,喃喃轻语:“我不太一样,我不太好。”

    池秋的左眼,天生失明。

    从小到大,不论是谁见到他,都要惋惜一句:“多聪明的孩子。”——可惜一只眼睛看不见。

    他们不会把下一句说出口,因为那是他们对池秋仅剩的尊重。

    每每这种时候,池秋会懂事地道一句谢谢。

    可大多数时候,他是郁闷的。一只眼睛和两只眼睛,区别有那么大吗?别人两只眼睛能做好的事情,他一样可以做好。

    他的文化课成绩很好,体育成绩也不差。长久以来,他一贯是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池秋表面温和,内心却是个要强的人。

    他想要大家认可他,他希望自己是闪闪发光的,他也确实做到了。

    可后来,他的另一只眼睛因事故失明。所有的可怜声、惋惜声,顷刻间膨胀,如同烟花洗礼般炸裂在他的黑暗之中,人们怜悯统统变成了对他的“善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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