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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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口中虽然说着不在乎、无所谓,却又偏偏无时无刻不在愤恨着。

    正如同贺军一直隐秘地恨着贺嘉时一样,贺嘉时也在这十六年间一天天、一年年积攒着对这个家庭的怨念。

    只不过,以前他们彼此之间还留有几分做作的体面,那些暗中汹涌的愤怒未曾翻到明面上,如今,随着姜岚的离去,他们连这最后一点点的敷衍与隐忍都不剩,所有的波涛,统统尽显无余。

    只剩下对彼此的怨怼。

    贺嘉时的日子像往常一样,学校、家,两点一线,到了周日就去秦言那里,两个人偎在一起写会儿作业,然后去商场里好好搓一顿。

    起先,秦言很担心他,可贺嘉时却总说,“没事儿,我压根不在乎了。”

    他照样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课间里,一样的玩笑、闹腾,一分钟都闲不下来。

    慢慢的,秦言终于放下心来,只觉得贺嘉时是被父母伤透了、想开了。

    只是,在秦言注意不到他的时候,贺嘉时却愈发的沉默了。

    王来娣的话很少,贺嘉时也不多讲话,有时候,一连好几节课,贺嘉时都不会开一次口。

    他经常坐着发呆,有时听着课,看着老师在黑板上“刷刷刷”地写些看不清的字符,而后思绪就突然断掉,等到再次回过神来,太阳就已经下山了。

    他麻木地看着秦言的背影,脑子里什么都不想,一看就是一个小时。

    等到下了课,他便又带上副面具,拽着秦言的胳膊,与他一起,像两头脱缰的疯狗一样跑到食堂,去抢两份不合胃口甚至有些恶心的饭,然后迅速地吃掉,刷碗,再慢悠悠地逛回教室。

    晚自习时,他的效率越来越低了,有时明明在写作业,可心里却突然一阵阵的绞痛起来,贺军丑恶的嘴脸便没由来地在脑海中疯狂叫嚣起来,他浑身颤抖滚烫,连笔都握不住了。

    愤怒在他心中不断积蓄、积蓄、再积蓄。

    后来,秦言终于发现了贺嘉时的古怪,他回过头来看了贺嘉时一眼,而贺嘉时感受到秦言的目光后,会皱皱眉头,语气稀疏平常地问他,“怎么了?你不学习么?”

    秦言一怔,摇摇头说,“没事”。

    刹那间,秦言都懂了。

    他心里明白贺嘉时有多难受,说不在乎都是骗人的,表面上越是满不在乎,心里越是过不去。但他也明白,贺嘉时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些痛苦,所以他便只能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于是,秦言寄希望于吃饭时能与贺嘉时多说说话,可贺嘉时的状况却时好时坏,有时他一切都很正常,有时却格外阴郁:他沉默着排队、沉默着吃饭、沉默着洗餐盒……一切都是机械的动作。

    每当贺嘉时格外沉默的时候,秦言就会在餐后拽着他去学校里的小树林转转,贺嘉时无所谓可也无所谓不可,他跟在秦言后面,兴致缺缺。

    大多时候,贺嘉时都勉强在同学面前支撑着,维系着正常的样子。只是他不再听课,也不再热衷于跟大家插科打诨。

    晚自习时,贺嘉时总是将发下来的卷子和练习往桌洞里一塞,或是随便写上几道选择,就趴在桌上睡起来。

    王来娣看不下去了,经常推推他,让他写作业,他表面上掏出作业来,可拿着笔,眼神却聚焦不到卷子上,一连几十分钟,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回到家里,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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