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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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山就被捕了,余家毕竟有些势力,大手一挥就把这个新闻压了下去,热度在同城榜都没有多少。可是余家的律师并没有出动,应该是得了余斯山的指示,任由着余斯山被抓,被判,被压入大牢。

    是他的惩罚,他不能逃。

    这是他曾经教给温恕的,现在落在了他的身上,也必须由自己完成。

    他并不认为这是命,命是天定的,可这一切最终可悲的结果,不过是自作自受,在人为,自然不能扣给上天一口黑锅。

    在他最终被庭审的那天,温恕出国了。

    余斯山带着冰冷的镣铐,站在台子前,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木然地转过头,在空落落的席位上扫荡着。那一瞬间,他好像体会到了迟早当时经历的一切。

    不过恶与恶不同,人与人有别,当年迟早就算站在这里,底下依然有牵挂着他的人,有愿意等他的人。他一回头,就能看到关切的眼神,有人低声说着“别怕”。

    不像他,余家人觉得晦气,温家人觉得恶心,到了最后,连温恕的面或许也见不到了。

    “我认罪。”

    他笑着,低头看着被割伤的手。

    一拥而上的人群将温恕抬上了担架,迟早抱着温叙进了救护车,他被人群推着撞到了门上,生锈的铁门翘起铁边直接捅进了他的虎口,血瞬时间喷涌了出来。他用领带勉强将伤口束紧,不至于失血过多,失魂落魄地跟去了医院。

    自己的血和温恕的血液融在了一起,他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血液中的恶要更多一点,像是浓稠的黑色,将温恕的一丁点血痕完全覆盖了过去。

    拖到今天也没处理伤口,伤口明显有些发脓溃烂了,红色的肉芽里翻出了黄色的脓液,延伸到手背血管处的红色高高隆起,发黑的血痂扒在上面,别说留疤了,再这么下去这只手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我认罪。”

    他闭上了眼睛,听着窗外飞机飞过的声音,从他的头顶略过。轰鸣声似乎就在他的耳畔,带着故人离去的声响,在天空中划过一道显眼的白色痕迹。

    是非对错到了最后已经无法归结,甚至一码归一码都理不清楚了,一旦爱与恨这种太过私人、太过强烈的感情掺杂其中,人就注定无法脱离开这些客观地审视问题。私人感情,总归是有些撕心裂肺的。

    他其实也没多大的遗憾了,甚至坐牢,对于他的影响也并不会多大。余家会罩着他,等到时候出来了,他的父亲就算再厌恶他,也会为了余家的声誉将他的后半生安置好。

    某些意义上,他是体会不到迟早的茫然无措的。

    他只是有些遗憾,其实他该对那个少年说一句,被暴雨洗刷的那个夜晚,当他第一次看见温恕,那个眼角红彤彤的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的孩子,他就起了捉弄之心。

    虽然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就催眠自己,把这称之为报复,可他明白,那些报复之中掺杂的不是恨和厌恶。

    是一股说不明白的爱。

    .

    一大清早,天还没亮,迟早就把煎饼店上的横幅撕下来了。太阳藏在地平线之下,天上的云又簇拥得很挤,一晚上未曾接收到阳光的大地有些凉意,裹着他,让他忍不住裹紧了外套。

    他打算把煎饼店关了,就像温叙说的那样,接着读书,考个大学。

    这是他从监狱里刚刚踏出来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时候的他只想活着,当生存都成为难题的时候,没人有心思去追求更多的理想与价值。

    他从很小就觉得自己是被生出来在这个世界充数的,他没有父母,没有很好的学习成绩,没有被大家追捧的长相,没有学历,没有生存的技能,没有人爱。他就是女娲甩出来溅在石头上的泥点子,可以活着,但是死了也无妨。

    “小恕是明早最早的飞机,他不让我们去送他,我放心不下,可就像他说的,没人想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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