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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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将军分明在好远的地方,声音怎么会传到他们耳边的?不等奚平想明白,庞戬就毫不犹豫地拎起他的后脖颈,将他拽回了墓碑里。

    两人身形堪堪藏进石碑,就听见一声暴怒的龙吟,乱窜的金线就凝成了一张大网,一端缠在太岁身上,一端被照庭扎在地下。

    倾盆大雨戛然而止,跟泼下来时一样突然,好像有人拧上了水闸。

    周遭陡然一片寂静,各种噪音齐刷刷地歇了声,一时间,好像连时空都凝滞了。

    死寂的安乐乡树林里落针可闻。

    金色的大网倏地收紧,那被网在中间的巨龙抵死挣扎着,奋力想要甩脱身上的网,继而一道极烈的闪电从天而降,落在照庭剑身上,顺势穿透了龙身。

    巨龙像被钉住七寸的蛇,龙头猛地从地面钻出来。整个安乐乡几乎被夷平,奚平他们藏身的墓碑轰然倒下,差点憋死的奚平从石碑中滚了出来,眼看要被那龙尾撞飞!

    就在这时,奚平身上突然飞出一道红光,竟将那当头撞过来的龙尾阻了一下。

    轰鸣声中,他耳边响起女人轻轻的叹息,只一瞬,像个幻觉。

    庞戬趁机再次拉着他土遁,与此同时,地面“长”出了无数条金丝,追随着照庭的剑光,将黑龙与太岁的人身穿在一起,大卸八块。一道血光从尸块里飞出来,朝天边冲去,尾巴上却黏了一根甩不脱的金线。下一刻,那血光被循着金线追来的照庭钉在了地上。

    浓重的血腥气“轰”地弥散开,差点把刚从石头里钻出来的奚平熏晕过去。

    恍惚间,他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方才骤停的雨水又重新落了下来。

    雨水将那烂木头味冲走了,却怎么也冲不净血腥味。地下传来“隆隆”的闷响,像雷,又像龙吟,与震颤的照庭遥相呼应。

    地动山摇停下了,龙脉被照庭安抚着,归了位。

    不知过了多久,奚平才回过神来,踉跄着爬起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个“血人”。

    整个安乐乡十多亩地,都被不知哪来的血泡透了,让雨水汇成了红河。就好像方才惨遭抄家的芳魂们重回人世,把生前没来得及流的血都狠狠地流了一遍,注满了一个血池地狱。

    奚平头重脚轻地扶着树干呕一声,见平时端着丈八架子的蓝衣们一个个比他还狼狈,有几位都站不起来了。远处,几个邪祟本就不怎么健全的四肢好像又有损失,一个全须全尾的都没有,那位本来就剩半拉脑壳的仁兄最是骇人,脖子上不剩下什么内容了,不知还能不能活。

    唯独不见了将离。

    奚平按住蜂鸣不止的耳朵,心微微地提起来,他想:她跑了吗?

    “找你那小红颜知己吗?”一只伤痕累累的手伸过来,拎走了奚平方才一直揣在怀里的酒壶——酒壶跟着他摸爬滚打一路,居然没掉。

    奚平脱口说:“她不是我红……”

    “不是就不是吧,”支修叹了口气,“别找了,她在你脚下呢。”

    奚平低下头,一双皂靴已经被血水浸透了,看着像刚从尸山血海里蹚出来的。可脚下除了烂泥,什么都没有啊。

    他便茫然地抬头看向支将军。

    支修没回答,随意拿袖子将酒壶上的血水抹掉,也不嫌脏,仰头将壶里剩的两口酒喝了。

    旁边有人哑着嗓子接话道:“你没注意自己身上有一道‘换命符’吧。”

    庞戬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对支修见礼:“师叔。”

    “不必多礼,”支修温声道,“叫人来收拾残局吧。”

    张狂如庞戬,见了支将军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拘谨,他将一身的不驯收好,规规矩矩地应了声“是”,转头拿出哨子,朝北吹了三声。然后又跟支将军打了招呼,去查看同伴和邪祟的情况。

    奚平迈开腿跟上他,问道:“尊长,什么‘换命符’?”

    许是方才一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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