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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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怎么这就亮了?

    他居然见到了第二天的太阳?

    这么大的太阳……雨怎么没停?

    不等他理出个头绪,奚平就听见太岁用自己的声音,轻如叹息似的说道:“我何其有幸,竟请动了劫钟。”

    苏准一把拦下赶来的同僚们:“别过去!”

    杨安礼被突然亮起来的天色晃得睁不开眼,大半夜的手搭凉棚,问道:“苏长老,到底出什么事了?刚才是什么响?天怎么亮了?”

    “是劫钟。”罗青石一脚踩在一个稻童肩膀上,也不怕劈叉,终于成功将脑袋浮在了众人之上,“玄隐山三大镇山神器之一,亿万年压在星辰海底,无星辰海许可,司命大长老都请不动,非大妖邪降世不得出……幸亏这里是潜修寺。”

    “啊?”

    “哎呀,玄隐山铁律,劫钟绝不可越过仙凡交界。不然它响一声,能让凡间大旱三年,”罗青石恨不能把脖子伸出二里地,“院里那是奚士庸?有点意思!”

    “别‘意思’了罗师兄,”苏准的声音从数丈以外传来,“快——走——”

    “噫,也是。”罗青石踩着“高跷”也不耽误他灵活地转身,一对“高跷”替他撒丫子狂奔,他自己还能抻着脖子继续往后看,能多长一分见识是一分。

    当——

    奚平脑浆都快被那钟声从耳朵里敲出去了,神智又清醒了三分。

    “劫钟要刻在灵相上的真名,”他听见太岁用一种奇异的语气,喃喃问道,“将军,你想起我是谁了?”

    “梁宸,”支将军的声音从云上传来,那向来温和的嗓音被钟声的余波带出了冷意,“天机阁现任总督,仙门正统,行邪祟之事,你可知罪?”

    “还有呢?”那腥风血雨的大邪祟追问道,他话音里竟带了几分说不出的急切,任是谁都能听出那里面的期待,“还有呢?”

    支修皱了皱眉,也觉得古怪,但没工夫让他深究了——就算大长公主扛得动整个山谷,奚平那离崩溃只差一线的凡胎肉体也不一定撑得住。

    “你自己出来,我可以做主留你性命候审,否则劫钟三声,你必形神俱灭。”

    太岁听完,沉默片刻,笑了:“是了,你早不记得了,贵人多忘事。支将军啊,我灵相上挂着‘黵面’,一个字也交代不出来的,你竟看不出来吗?候审,呵……”

    说话间,他猛地一挣,似乎打算强行突破大长公主的禁制,那年轻人脆冰似的身体哪禁得他这么折腾?

    支修心里一紧,别无选择,只能再次催动劫钟。

    当——

    潜修寺上空一片肃杀,奚平脑子里被惨叫灌满了。

    下一刻,他意识到那不是自己的惨叫。

    他的身体陡然一松,一道血光从他天灵盖冲了出去,附在他身上的伪邪神被劫钟锁定,生生从肉体里拔了出去!

    那大邪祟癫狂的笑声断断续续地混在惨叫里,洒得漫天都是。将大雨也染成了血色,凄厉得让人毛骨悚然。

    当——

    无情劫钟响了三声,余波将笑声、惨叫声都压了下去,钟声在拢音的山谷中久久不息,印证着冰冷的天道。

    天机阁总署,转生木上密密麻麻的人脸无端消失得干干净净,刀枪不入的骸骨突然裂开,在庞戬和白令惊骇的注视下滚落在地。

    那方才还有清浅呼吸的身体就像被吸干了灵气的灵石,一砸在地面上,登时碎了,扬起来的灰让那二人忌惮地退后几步。

    温柔的灯光从窗外斜扫进来,目送着那尘灰……或是骨灰寂寞地游荡了一会儿,无依无着地落了地。

    形神俱灭。

    不知过了多久,奚平才从钟声里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仍是一动不能动。

    “奚士庸,”略显低沉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你被铭文所伤,筋骨本该碎尽,我用符咒将你强行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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