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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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奚平虽然“想明白”了这都是幻觉,但不知为什么,还是下意识地避开了那具名叫“周楹”的骸骨。偏头去研究身边另一具骨架。

    那骨架名字叫做“周圻”,身量高大,宽肩、髋部略窄,奚平感觉此人生前是男子的面大。骸骨站着,头颅微垂,沉默地“看”着坐在他脚边的奚平,无端给人一种温柔又悲伤的感觉。

    这里真奇了,一堆骨头怎么那么多悲欢离合?

    奚平与他对视片刻,忍不住在那骸骨上摸了一把,只觉一股很淡的灵气掠过他指尖,继而风中细沙似的散了。

    继而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阿晴,坤,二哥走了,你们好好的……”

    话音落下,那好像白灵雕成的骸骨上,隐隐闪烁的灵光散了,露出惨白的凡骨质地。

    像死人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尘归尘土归土,方才那种“它是活的”的错觉也烟消云散了。

    可是这句普通的遗言却好像平地一声雷,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奚平惊得面无人色——安阳长公主名“晴”,太明陛下名“坤”……

    他好像知道“周圻”是谁了!

    奚平慌忙从芥子中翻出那本庞戬逼他读的《西行散记》,那不是什么正经书,是一本北国大历给小修士开蒙用的仙史,以游记的方式描绘了各国风物传统,顺带出各国近代发生的大事与要人。

    奚平三下五除二翻到“南宛篇”,查阅附录中记载的皇族图谱——因这书出了有些年头了,只记录到了太明皇帝那一代……

    圻,显宗第二子,宛昭熙二十四年夭折,宛太明二年追封睿亲王。

    睿亲王周圻,是当今陛下早夭的亲哥。

    太明皇帝摆摆手,有些疲惫地说道:“退下。”

    “陛下!沽州告急,今日暴民围攻了沽州芸山县衙,揭竿立号,苏沽总兵无虎符不敢擅动,此事……”

    “朕说退下。”皇帝猛地掀起眼帘,松弛的眼皮折叠出锋利的弧度,像头余威与爪牙犹在的老狼王,“明日朝会再议。”

    那老臣以头抢地,见陛下无动于衷,到底没敢再说,默默退下,临走时看了戳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口的永宁侯一眼,只差将“佞幸”俩字从眼里喷出去,糊在永宁侯脸上。列祖列宗在上,都什么时候了,陛下还有心情与这老白脸饮酒作乐!姓奚的就算以前是个男中卫玠,都这把年纪了,到底还有什么能惑主的?

    简直离谱!

    永宁侯泰然地当着装饰,眼皮都没抬一下。

    太明皇帝屏退了闲杂人等,闭着眼揉了许久的太阳穴,才给永宁侯赐了座。

    侯爷让坐就坐,一点也不惶恐,都没敷衍地随便劝陛下一句“正事要紧”。

    内侍们将温好的酒送上,就退出了暖阁——每年正月十八,陛下都要与侯爷喝上半宿的酒,这时候是不让人打扰的。

    早些年,这君臣二人的关系流言蜚语很多,染上皇权,所有的事好像都能变成宫闱秘事,供人津津乐道地咀嚼许久。

    但贴身的老奴知道,陛下从来没好过南风。那永宁侯爷也不是个合格的佞幸,他甚至不大会凑趣,除了有副好相貌,内里就是个寡言无趣的中年男人——不过再俊俏也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凡人年过五旬,有头发没肚子的都是潘安。

    他俩喝酒就是纯喝酒,寒暄的片儿汤话都不怎么聊,而且喝得十分克制,俩人分一小坛,喝完就“臣告退,陛下保重龙体”。年年如此,也不知是个什么仪式,让人十分费解。

    不过今年,这“仪式”稍微变了些章程。

    太明皇帝遣散内侍后,就取出个锦盒递给永宁侯,里面是一套首饰,中间拥着一颗流光溢彩的大宝珠。除了那珠子,永宁侯一看就知道是岳家出品,而且是有些年头的孤品了,他都不曾见过,保存得很精心。

    “这是……”

    “听说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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