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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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悦攥着一块血浸的转生木追了出来。

    当年被他半路抛下的半偶双目赤红,语无伦次地把他从头骂到了尾。

    “哟呵,小哑巴还学会骂街了。”奚平笑了一声,把奚悦笑得跪在地上捂住眼,不知接血还是接泪。

    奚平便不去打扰他,撤回神识。

    “莫徘徊——”

    在没人听见的地方,他放开嗓子,合上了那首《还魂调》,不是拜别祖母,他给自己送行,中气十足,显得喜气洋洋的:“一世悲喜似泡影,往西行,往西行喽!”

    往西——他往楚国方向去了。

    七月底,峡江中下游要秋收了,魏诚响背着她那银盘彩的行囊从陶县边缘的田埂上走过。

    按理江流两岸都应该是沃土,然而峡江一代每年来往的修士太多,纵然绝大多数人自备灵石,难免个别邪祟穷酸要“窃天时”,久而久之,地便一年薄似一年,只能稀稀拉拉地长些半死不活的秧苗。

    今年连稀稀拉拉的秧苗也没有了,银月轮一照,陶县的生机都快断了。

    魏诚响放出目光,只见满目疮痍,不远处一家人在地里仔细地翻着,盼着能收回一点粮食——今年连野狐乡大集都没能赚到钱,怕是要靠讨饭过冬了……也不知有多少人过不了冬。

    一边翻,他们一边念念有词地求着本地被禁止的邪神。

    “太岁保佑……”

    “太岁……”

    半仙的灵感附在耳朵上,能听见百米外的低语,魏诚响心道:“他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要生气的。”

    就在这时,有人叩响了她的灵台,她听见前辈在她耳边说道:“忙什么呢?”

    “量陶县的地。”魏诚响眉目不惊地回道,“我想算算需要多少灵石,才能把这些地养回来。还想看看多少人受灾……前辈,大宛灵脉恢复了吗?”

    “唔。”奚平应了一声,一过江,他就“自由”多了,不管周围什么环境,跟人说话的时候他都不用担心突然变哑巴,而经过野狐乡大集,陶县的转生木里几乎都存过他的神识,奚平虽然不能像破法里那样操纵灵气,但起码在陶县范围内,他的神识是可以随着人们呼唤太岁四处游走的。

    “别量了,量你也没那么多钱,准备跟我走吧,我们去东衡三岳弄钱。”

    “可他们今年怎么过?”

    “今年是银月轮夺天时,三岳会拨款赈灾的——正好接赵家人也让他们发了一笔横财,拿出点皮毛来就够熬一冬的粥了,别急,我会照看。”

    拿走什么留下什么,以后他发现谁窃天时,就把谁留下当肥料。

    魏诚响不太清楚这位大宛的前辈为何要照看楚国人:“前辈,他们叫你太岁……”

    奚平道:“那我就是太岁。”

    魏诚响愣了愣,想起自己刚开始叫他太岁时,这人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叽燎乱叫:“前辈,你怎么不生气了?”

    奚平淡淡地说道:“称谓而已。”

    假太岁死于劫钟之下,如今他做真太岁,要砸了劫钟。

    第95章 化外刀(二)

    楚国,余家湾县。

    余家湾位于陶县东北、峡江上游一点,夹在群山之中。

    打从高处放出目光,全县看不见几块平地,有十亩地够凑个镇。当地人去邻居家借根葱可能都得爬上几十阶,线一样细且蜿蜒的山路沟通四方,看得人心惊胆战,风一吹就会断似的。人们大多会在房前屋后搓出几块空地,见缝插针地种点口粮,生计则主要靠两矿:余家湾西边是铁矿,依矿有一大圈熔金厂,据说大楚三成的镀月金都是出自此地;靠北则有一大片青矿山,开成了梯田,每年出产大量灵药。

    世上除了劫道绑票和搞邪术,比熔金厂和青矿田再有油水的行当实在不多了,余家湾就是这么一块乌烟瘴气的宝地。

    余家湾西南角上,有座比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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