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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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随时要磨断,听得奚平头皮发麻。

    乐声却在反复重复其中两段,紧咬着那锈铁摩擦声,纵然时强时弱,纵然几次几乎要断绝,却每每又于一线间险伶伶地续上。

    这是一场只有一人观战的战斗,却依旧惊心动魄。

    奚平恍然抬头,意识到那很可能就是余尝的道心。

    他轻轻拨动琴弦,将那两句琴音复述出来,感觉到琴上涌来的强烈心绪:我没死,我不服,狂风烈火、刀斧加身又怎样,只要我一息尚存,就要与尔等斗到地老天荒——

    难怪他在黵面的拉扯下坚持了这么多年,竟至半步升灵……

    竟至他的出身所能达到的绝地。

    第112章 化外刀(十九)

    目睹这样的挣扎,没有人会无动于衷,哪怕那是一条食腐肉的鬣狗,哪怕心知肚明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慷慨赴死固然壮烈肃穆,但磨牙吮血的求生同样惊心动魄。

    奚平一念闪过,顺应了本心,他捻动琴弦,太岁琴声立刻响彻整个破法之内。

    他少年时游手好闲,没事就去给歌舞伶人伴奏,此时轻车熟路地和上了余尝神识中镇着道心的那两句曲,切入处平滑如江流入海。

    余尝听不见自己的曲,只觉那似乎有点单薄的琴声清泉似的流入耳中。

    他混乱的神识陡然一清,行将崩断耗竭精神蓦地被什么托了一把。

    余尝是绝不肯放过任何机会的,借着琴音,他开始凶狠地往人间爬。这是过去几百年间,他走过了无数次的行程。

    一时三刻,破法中不祥的锈铁摩擦声越来越微弱、越来越远,最后被太岁琴生生压了下去。

    奚平若有所感地提前收了琴,等着余尝调息,顺手将破法镯中的陈设换成了余家湾寿星峰顶的小破驿站——一个他俩都熟的地方。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余尝才缓缓睁了眼。

    两人一在明、一在暗,一时间谁也没主动说话,余尝脸上神色有点复杂。奚平心情也有点复杂,并怀疑自己也被这满口妖言的老狐狸蛊了,里里外外地检查起自己灵台来。

    良久,余尝清了清嗓子,沙哑地说道:“罢了,我不会将神识交出来任人复制,也不会再打你的主意,这灵相黵面我会另想办法……今日之事,不会向他人提起。”

    奚平:“……”

    好,是这味了——听这话说得,好像他完全是逼不得已,而不是打着杀人灭口的主意,想独占洗黵面之术呢。

    “哎哟好怕怕,看这满天的大黄牛,也不知谁吹上去的。”奚平嘲讽道,“我说余兄,咱俩现在到底是谁落到谁手里了?这故事里总共俩人,这你都能算错,怕不是岁数大了?”

    余尝虚伪惯了,张嘴自动就是这调,被噎了一句才回过神来,一想也是,都图穷匕见了,谁还不知道谁。于是他也三下五除二地剥下了人皮,一边打量评估周遭环境,一边反唇相讥:“你之所以藏头露尾,怕不是一出门就被人追杀?”

    这二位互相暗算时,可谓一个能演一个会装,这会儿短暂地休了战,便不约而同地交代了自己的“英雄本色”:都是王八蛋。

    “一帮蝉蜕排队呢,你且后面等着去吧。”奚平懒洋洋地拨着不太高雅的楚国小调,说道,“余家湾那俩姑娘身上,你还做过什么手脚?”

    “含沙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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