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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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凝:“呀嗬,整个院子里老老小小,连个麻雀都知道是收租,怎么单我不知道呢?是大奶奶她——”

    “我怎么了?”

    话音传来,小丫头收了口气,迎上去,大奶奶朱颜顶了伞到廊下和她相对,周管事微驼着背在身后跟着。

    “你做了什么你心里自然有数。”

    许若鸢本来便是无理取闹,但今日来的目的却不是和她胡搅一通,话才出口,朱颜眉心一蹙似乎真在想自己干了什么不妥的事,她便得意道:“大奶奶今天说分家的事情,白天里没说出个结果,我倒是有法子。这是我列了家里的账目单子,素日留心过了,大约分了个明细,你不妨瞧瞧我的意见,等过年了二爷和大爷回来,再分家,我就再也不用瞧你脸色了。”

    说罢从袖间递过一叠纸张,写得凌乱,朱颜瞥了一眼:“我也觉得过年妥当些,还是等大爷二爷回来定夺——”

    “地肯定是大房的了?”许若鸢见她不收,声音拔高些许,朱颜摇摇头:“看二位爷的意思,我只是个妇道人家,做不得这等大事。”

    许若鸢暗骂还真是关键时刻会推太极,提出分家的时候又不说自己是个妇道人家,脸一扬:“等二爷回来,怕是家里这些早就归了大房了,哪里还有二爷的份。”

    “莫瞎说。”朱颜摇头,“都来了,进来坐会儿,周管事,今日大约就说这些,劳烦你了。”又回身,见许若鸢自己生了股没头脑的气,站着倒像是叫人关在笼子里的麻雀似的,再端详那对掩在裙下的小脚更像是鸟爪子,不免想笑。

    回身拿帕子偷笑片刻,没叫许若鸢看出端倪,进门就叫丫头摆饭,两人在炕上对坐,朱颜拿了叠窗花样子给她瞧。

    许若鸢不耐烦地摆手:“明人不说暗话——”

    “二爷常年在外跑生意,劳苦功高,我又怎么敢夺了他的份?况且分家不分,男人们说了算,你总是疑心别人会拿了你的什么去,你说说你有什么是我没有的,我非得抢你的不成?”朱颜言辞诚恳,捏了筷子给她夹了两块豆腐,“我知道你的顾虑,但祖宗有灵,都瞧着呢——”朱颜抬手一指窗外,正对着的便是祖宗祠堂,虽然秦家搬来此地,人丁稀少,却执意将牌位留下,祖宗的香火不灭,指望他们荫庇子孙。

    “我不信。”

    “说得倒比唱的还好听——”许若鸢没有半点被说服,总疑心朱颜料理家事给大房捞了油水,当初老太太去了,叮嘱朱颜管家,她便不平,如今更是疑心重重,但她总也不擅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总比朱颜矮半截,半晌无话,憋道,“大脚女人说大话,不害臊。”

    朱颜笑:“你怎么忘记了三妹妹了?怨我恨我也是咱俩的事情,有几年了,三妹妹做错了什么?”

    许若鸢脸色一白:“都一样的!没裹脚吃过这苦头的都不算得是女人的!”

    窗外骤然极亮,闪电当空,撕裂半边的墨色。

    这话没办法接下去了,朱颜没有发言权,她端详气急败坏的许若鸢,想起从前些事情,心里蓦地升上些怜悯,就不再和她争辩。

    雨声愈发大了些,天色沉沉坠下墨色的黑,院内刷刷的雨刷着才种下不久的晚饭花,根还没扎稳,若是雨下这一晚上,怕是要泡烂了——韦湘忧心忡忡地想着,小丫头将手炉给她,她叫文琴去睡了,自己在窗前坐着听雨声。

    怀揣心事睡不着,躺下也只是平白无故地翻身,夜半听见悉悉索索几声,以为是老鼠,翻身下床,一时找不到灯,看见牌位前燃着的上好的蜡烛,顺手摘来借了亮,悉悉索索声消失了。

    手里的蜡烛冰冷得渗透指尖,她重新将蜡烛放回,秦扶摇的牌位幽静淡然,在烛光中显得像不存在。

    “我明天起来给你烧香。”雨天容易伤怀,又因为她才肆无忌惮地拔了人家灵前的蜡烛,便放缓语气,用了些只有自己知道几分真切的动容说道,“我今天拔了蜡烛不是故意的,以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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