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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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鞋,就看到池万里四仰八叉地躺在兔子堆里打游戏,忠心耿耿的保镖端着可乐站在一旁。

    “爸怎么样了。”池长风接过热毛巾擦了擦手。

    “死了吧,”池万里把手机扔到桌子上,“分一分家产?”

    池长风没理他,对女仆低声道:“咖啡,谢谢。”

    “妈呢?”

    “楼上,”池万里指了指上面,“我警告你,别惹她。出什么事又找我,麻烦。”

    池长风不置可否,转身上楼。

    推开沉重的木门,动听的钢琴声瞬间倾泻,池长风放慢脚步。

    一个中年男子躺在床上,带着呼吸机,左胸口贴着纱布。

    池长风走上前,轻轻掀开医用胶带:“才缝了十针?”

    弹琴的人不为所动,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快速移动,你很难相信如此纤弱的女性弹出这样有力的音乐。

    她的穿着吊带白裙,鎏金的卷发像植物的藤蔓一样下垂,裹住纤薄的后背。

    池长风走过去,帮她翻了一页琴谱:“下次扎准一点。”

    琴声戛然而止。

    女人抬头看他,笑着说:“我会的。”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细纹,饱满的胶原蛋白同十八岁的少女一样。池长风知道,这绝不是时光对她偏爱,而是每日六位数金钱的力量。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母亲艾莉娜对衰老的恐惧植入骨髓,想尽一切办法来抵抗时间。

    城堡里一年四季维持不变的60%湿度,含氧量更高的过滤空气,人体最舒适的二十三摄氏度,精确到秒的日程表,因为恐惧阳光带来的皱纹,她甚至十多年来没怎么出过门。

    “小风,好久没见,露娜也很想你。”

    她抬抬手,一条莹白的巨蟒沿着三角钢琴腿爬上来。

    池长风低头亲吻了一下巨蟒的脸颊。

    他看到露娜的肚子圆鼓鼓的:“吃了什么?”

    艾莉娜笑着摸上去,白皙的手背甚至和蛇的鳞片不相上下:“一只大猫咪。”

    “怪不得一刀就让他躺床上了。”池长风顿悟。

    他爸从来是都是壮如牛马,大雪天配冬泳,最爱伏特加和雪茄。

    艾莉娜单手探亲配乐,边弹边念诗:“爱是燃烧而看不见的火,是疼痛而感觉不到的伤,是不能满足的满足……”

    池长风接上:“爱是比深爱更深的不爱。”

    “咦?”艾莉娜惊讶地问,“有喜欢的人了?”

    “算是吧。”池长风站到挑高的彩绘玻璃窗下。

    不算,是一往情深,是爱而不自知。

    池长风打开一道窗户缝,艾莉娜连忙拿着毯子裹住自己的脸:“关上!”

    他看着榕树大道的叶子掉得干干净净,枝丫上均匀得裹了一层厚厚的糖霜,不自觉地笑了。

    艾莉娜不再制止小儿子关窗。

    她纡尊降贵地走过去:“有烟吗?”

    池长风从兜里掏出一盒细支女士香烟:“没拿火机。”

    艾莉娜白了他一眼,拿起桌子上的香薰火柴,叼着烟,一手握着纸盒,一手干脆地一划,橘黄的火苗在寒风里摇摇欲坠,顺着洁白的木杆往上窜。

    母子二人伸手呵护这一点火苗,两个人头碰头,点燃了香烟,场面甚至有点温馨。

    二人沉默地抽完,烟灰掉了一地。

    艾莉娜道:“回去吧。”

    池长风把烟头捻在大理石窗台上。

    楼下池万里穿着睡袍,踩着拖鞋,扛着鱼竿:“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闲得蛋疼。走,钓鱼去。”

    池长风坐下,喝了口咖啡:“我换套衣服。”

    “换什么换,把貂穿上。”

    于是,半小时后,两个一米九大男人裹上貂皮大衣,穿着皮鞋走在冰封的湖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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