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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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弓着身子,叼住裴恭的衣摆, 发出前所未有地诡异叫声。

    裴恭滞了滞,冷眼瞥向地上的人。

    虽然眼下的反抗并没有用处, 但被裴恭压住的临远,还是放弃了常人的本性。

    不知是太过冷静, 还是求死心切——

    临远阖着眼坦然受死, 半丝也不再挣扎。

    他敛住的凤眸似曾相识,轻垂的鸦睫覆在眼下, 被月色映出一抹淡淡的青影。

    裴恭的瞳孔, 登时一缩。

    呼之欲出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一种荒诞离奇的想法, 忽然侵入了裴恭的脑海。

    裴恭的心绪顿如一团乱麻,霎时间纷乱无端。

    他手里的刀毫无征召地脱了手,“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裴恭不假思索,伸出手去, 干脆又利落地撕扯下遮在临远脸上的墨皂绢巾。

    临远此时终于开始试图伸手反抗, 但他的手却被裴恭的膝盖死死抵在地面,全然不能再遮掩一分一毫。

    他在裴恭面前, 向来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此时便也只能任由着裴恭诧异的目光, 直直落在自己脸上。

    月色倾撒而下, 熟悉的容貌顿时展露在裴恭面前。

    他肤色白皙,丹凤眼眸, 微挺的鼻梁下是抿着细长嘴角的薄唇。

    不管怎么看, 那都是方岑熙的脸。

    纵然如今穿着檎丹色的麒麟袍服, 却也掩不住那副书生模样的斯文单薄。

    这猝不及防的结果,让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了愣。

    纵然方岑熙没有在鹭河里被泡得肿胀发白,更没有容貌尽毁。

    他没有死,他就活生生地躺在裴恭面前。

    可裴恭还是露不出丁点喜悦之情。

    他轻压下眉头,显然是想努力分辨出面前这人和记忆里的不同。

    饶是眼见为实,他仍旧没办法将他的岑熙和眼前的临远重合成一个人,或者说,他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可他看得越是细致,结果便越发笃定。

    迟来的错愕这才爬上裴恭的眉眼。

    他彻底怔住,整个人也猛然间卸了力。

    就连他掐在方岑熙脖子上的手,也忽然像被针扎似的弹开了。

    四周的气氛忽然就归于静谧,裴恭一时恨不得将自己掰成两半。

    一半想要揪住自己的领子,质问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他恨不能紧紧拥住他朝思暮想的岑熙,再也不容方岑熙受一丝一毫的危险,他怎么能朝方岑熙下这样的狠手?怎么能掐住方岑熙的脖子?

    可另一半,却恨不能将面前的临远撕得粉碎,去质问他为什么要长着和方岑熙一模一样的脸,去将那些过往的悲痛悉数施加在这位“罪魁祸首”的身上。

    只有裴恭自己知道,他太想方岑熙了,无时无刻不在想,想得几乎要发疯。

    此刻的失而复得,他早已经在梦里看过无数次。

    可他看见的绝不是这个场景。

    因为眼前这个,分明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非杀之不能平愤。

    裴恭恨透了内卫和临远,也深爱着方岑熙。

    他只是从来没有想过,那个自己单枪匹马也要出城去救的,就是被自己满眼嫌弃抽下一刀鞘的人。

    万千的思念和在乎,促着裴恭探知真情,几乎要将他逼疯了。

    但那些沉沉的过往,在这一刻,顿时轻飘飘化作了鸿毛,一文不值,像个笑话。

    无数的零碎过往顿时汇集在裴恭脑海中,越聚越紧,逐渐捏合成了他眼前的这个人。

    裴恭不知道自己究竟该高兴,还是该失落,他泠然失笑:“我该叫你什么?”

    “方寺正?协领大人?你可真是好本事。”

    失去掣肘的方岑熙终于深喘出两口气来,他哑着嗓子咳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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