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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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目的茫白都自动退远,最后只堪堪剩下个在他面前蹲得好似狗熊的裴恭。

    方岑熙便笑了。

    他想,他一定被裴恭带坏了。

    否则,他定不会也想鲁莽地疯一回。

    裴恭迎上方岑熙游散的目光,嗤笑道:“快点先上来再说,我腿要蹲麻了。”

    “前日是谁叫嚷着要吃东西?现下不急了?”

    他说着一把牵住方岑熙的手,扯着他靠在自己身上。

    方岑熙倒也不再乱动,果真从善如流地轻伏上他的背,散出三分敛住的疲惫,舒下一口气:“俭让,背稳。”

    裴恭嗤笑,拖着长长的音调道:“第一次,你凑活趴。”

    “不然我就松手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他还是扣稳方岑熙绕住他颈子的手,小心翼翼地缓慢起身,好似是托起一樽价值连城又易碎的琉璃花瓶。

    等站稳身子,他才背着方岑熙继续在漫山的雪里往前行。

    积雪深厚,他将人紧紧搂着,还不忘侧目碎嘴:“我们裴家两个妹妹都不曾让我背过,你倒好,半点不客气。女儿家都没你身娇体弱,你就是个纸糊的兔儿爷。”

    “我上辈子指定做过什么大孽,让你这辈子变着法子就逮我一个折腾,你们内卫果真就有的是办法折磨人。”

    方岑熙了然,伏在裴恭被寒风掠红的耳廓边厮磨道:“俭让若是实在吃力,那便把我搁下,先往城里去。”

    “我总能下得去的,不急。”

    他说着便要落脚,却又被裴恭抬手猛然架住。

    “你怎么不放手?”

    “不放。”

    “那我自己跳下去?”

    “你敢?”

    裴恭压着眉头,唇角漾出几丝水汽:“方岑熙,你再给我乱动试试?”

    方岑熙就像块娇贵又上等的泥金宣纸。

    风能吹走,雨能打湿,随便戳一指头都能多个窟窿在身上,但凡稍有看管不慎,他还能自己将自己撕成两截。

    裴恭就没见过这么娇滴,一辈子都注定是要被伺候的男儿郎。

    可他偏偏对这多看一眼都嫌的兔儿爷,漾出此生最热忱的喜爱,荡涤了最剧烈的心动。

    遥想起初见时给方岑熙的那一刀鞘,裴恭如今是当真懊悔又心疼。

    裴恭想到此处,忍不住喃喃出声:“你就是个拿我心疼当驴肝肺的兔崽子。”

    “你这辈子所有的坏心眼,是不是全都拿来在我身上用过?”

    方岑熙轻哂:“嗯,差不多。”

    裴恭望着漫山白雪,忿忿看着方岑熙的衣角,还是将背上的人稳了稳。

    方岑熙的轻笑还萦绕在耳边,裴恭便又问:“你们那令主究竟是什么人?还有上次那个同你在一起的奚淮,他会鞑靼的刀法,是不是……”

    “我不知道。”方岑熙如实答道。

    裴恭默了默:“算了,我不该问。”

    问这些令方岑熙不好开口的,本也是自讨没趣。

    可方岑熙却浅声道:“俭让,我确实没有见过。”

    “你知道十三司的规矩,除过令主,谁也不知道十二个协领的真正身份。”

    “虽然我入内卫三年积便功升至协领之位,可这些不会因此便破例。”

    裴恭默了默,忍不住又转而咧咧道:“你们内卫到底怎么选的人?为什么能收你这么个小纤板子?选协领也不看看人,你这临协领怕是抓阄抓到的吧?”

    方岑熙适时纠正:“我不姓临,临远是我的表字。”

    裴恭一怔,顿时嗤笑:“好你个方岑熙,先前在五村,你还说自己没有表字。”

    “你就瞒我吧,还骗我,来日把我气恼了,我就把你扔到城门外面的护城河沟里,你看还有谁管你。”

    方岑熙轻笑:“这是我爹选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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