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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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荣光。是以,父兄战死,族人尽灭,也并未毁了沈羽的意志。她可不要了这一条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如今这噩耗袭来,灾祸突至,却如一记闷棍,重重当头打来,犹如暗流旋涡将她卷入其中,万劫不复。

    父兄战死,她痛不欲生,然尚可祭奠,佳人已逝,她割心挖肺,又如何寻踪?

    沈羽抖着双唇,一双眼睛木然的盯着桌面上那一把“白羽”琴,心中悲恸之气回荡不觉,来回相撞,几乎要从胸口之中喷涌而出,揉着血,带着泪。

    若不是因着家国战事,她或可一直守在桑洛身边,便是不能入了三道门,她也能在狼绝殿中,至少,能离得她近一些。

    若不是因着肩上重任,她或可在回返皇城之后,便就向吾王请旨,赐婚下来,若得天怜悯,此时,桑洛本该与她一同住在姑业城中,举案齐眉。

    若不是因着她这泽阳少公狼首将军的虚名,她或可以无所顾忌的陪着桑洛看山看水,策马在林中溪边,过着逍遥自得的日子。

    若不是她假扮男装承袭公位,有口难言,或许,或许她早可堂堂正正的与公主双宿双飞,不用碍着那许多的俗世纷扰,也不必因着心中纠结难言而踟蹰许久,或许,她可多于桑洛在一块儿,早一些时日,多一些年华。

    可穿上这一身铠甲,拿起鹰爪长剑,便没有这样多的“若不是”。

    这是沈羽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上的铠甲重如千钧。

    她站起身子,将身上轻甲卸下,只穿着内中一件白色薄衫,站在桌前,久久不语。许久,坐在琴前,将手中长剑轻放桌边,抬手把自己头上的发带扯开,乌黑长发瞬间散落肩头,披散开来。

    柔和的月光自窗口倾斜在桌上,映着染满了悲伤愁绪的一双眉目。此时桌边琴前,并非是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泽阳少公,也不是将士眼中的狼首沈羽,她只是沈时语。

    一个身为女子的沈时语。

    这一双拿惯了剑的手,微微抬起,缓缓放下。轻轻一按,一挑,便是一声低吟的琴声。

    轻拨慢挑,提转擦按,低沉铿锵,蛟龙入水,梧桐落叶。

    一片浮云遮了月儿光华,一声叹息,裹在了低沉悲戚的琴音之中。久久不散。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我思……古人……”

    沈羽淡淡开口,轻声吟唱,断断续续,顿顿挫挫,及至喉咙哽咽,颤声呜咽,却终究随着清泪落下,悲不自胜,再吟不下去。

    琴声一顿,因着双手重重拍在面上而发了一声凄怆的“咚”声。

    沈羽粗重的呼了几口气,咳嗽数声,只是颤声沙哑的低唤了一声:“洛儿……”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伏琴上。

    翌日清晨,一夜未眠的陆昭醉意犹盛,却听得院中一阵马儿嘶鸣,紧接着便是马蹄踢踏之声。他惶然出门,只瞧着沈羽打马疾行,他慌忙上马急追,一路追至城门,大吼数声少公,却依旧见不到前头马儿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城中军士纷纷侧目,追出来,只见陆昭立马城头,天边露了一抹金色,远处一人一马,持剑挥鞭,直往西边皇城所在,绝尘而去。

    魏阙与午子阳急急赶来,却不知沈羽何去。午子阳只道:“陆将,可要小人去追?”

    陆昭沉着面色,怅然许久,叹道:“她心中有事,这事儿,只有一人可解开。她不说,骨子里,却有一股子宁劲儿,随她去吧。若不去,怕是此生,心中都难安。”

    魏阙面色一晃,低沉眼睑,沉思片刻,开口只道:“少公,可是因公主事……心里难过?”

    陆昭却道:“你我追随少公征战许久,也曾随公主在姑业,在凤鸣山与叛军周旋,公主与少公二人两情相悦,却在此时忽然薨没,咱们心中都难过,更况少公……”

    午子阳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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