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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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熟记在心,从未敢忘。可时移世易,五六年的光景,眼下的泽阳,再也不是过往的泽阳了。”陆离微微低下头,双手在披风之中紧紧交握,闭了闭眼睛,这才看了看哥余阖,目光之中带着温和与悲痛:“兄长算是羽姐姐好友,你可知道,曾经的她,是什么样的?”

    哥余阖摇了摇头,轻声叹气:“我见她时,正在朔城,彼时一片纷乱,只瞧着她是个柔弱的贵公子,又觉得像个没力气的白面书生,却不想竟是个少年将军,”说到此,他哈哈一笑:“我一生之中,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人,更从未想过会遇见这般的人。一个女子,战过斥勃鲁,夺过狼首,披得上这沉重的军甲,征战四方,”哥余阖吐了一口气,双手抱在胸前低头看着墓碑:“泽阳沈羽,当得起英雄二字。”

    “可若有的选,我宁愿她不要这英雄二字。”陆离沉着目光,悠悠说道:“离儿自小与姐姐一起长大,她长我三岁,事事都教我,事事都让着我。那些年,我们读书,弹琴,带着我们在这广大的泽阳林中骑马打猎,欢声笑语,犹在耳畔。她从小习武,剑法甚至比阿泽兄长都要好,她的琴弹得极好,喜素净又不喜热闹,每逢年节总是早早回房,在庭院廊下,对月抚琴,那一袭白衣长裙,月华流泻,相得益彰,我以为,我们会这样过着悠闲快乐的日子,一生终老。”她低眉苦笑:“龙泽一役,这过往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沈公与阿泽兄长故去,泽阳一族几近全灭,唯有零散部署随行西迁,自那时起,我便再也未见过羽姐姐穿过女子的衣裳,也鲜少见她笑过。后来,父亲战死,在这世上,我二人再无旁的亲人了。”

    陆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红了眼眶,却隐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我以为,这些年战事平定,一国安稳,她随公主去往皇城,总算能过些开心的日子了,如此,便是我孤身一人,知道她安稳快乐,也总是能撑得下去的。”

    “离儿,恨她吗?”哥余阖沉声问道:“若不是吾王让她送剑南岳,今日之事,或许不会发生。”

    “恨?”陆离淡淡开口,微微摇头:“不,我从未恨过谁。这些年,征战沙场也好,陪伴吾王也罢,都是羽姐姐她自己的选择,我不该恨谁,也没有资格恨谁。若真要说道恨,便恨我自己罢,恨我自己帮不上她们的忙,恨我自己不如她们坚强,恨我自己,太过没用……”她顿了顿,抿了抿嘴,片刻才轻声说道:“我知吾王心中悲伤至极,才至云鬓双白,可我尚且能在此伤怀,她却仍要顾着一国安危,殚精竭虑。逝者已矣,活下来的人,若是连缅怀故人都不能,又能比死人好到哪里去呢?我知吾王这些年走的如何艰辛,亦知舒余一国是怎样从战乱的泥泞之中走到如今的安稳日子,她一人扛起了太多的责任,这天下,没有一人应该恨她。”

    哥余阖面色凝肃,却又是微微一笑:“你们泽阳中人,怎的都是这样的一副模样?”

    陆离淡笑:“父亲曾与我说,他为我取名‘离’之一字,是想让我看淡这人间离别,看淡离别,把该记住的人和事放在心里,才不会因着悲伤而忘了自己该做什么。我一直都学不会这看淡二字,但泽阳之义,不可改。我虽归返无忧,但我仍是泽阳族人,陆离此生,都是泽阳族人。”她说着,对着墓碑郑重一拜,转过身子对着哥余阖,又对哥余阖一拜,哥余阖愣了愣,将她扶起,眼中尽是不解之色,陆离只道:“我知羽姐姐这一路走来,哥余兄长也帮了她许多,哥余泽阳这一番情意,日后,离儿定图报答。”

    哥余阖怔愣许久,轻轻摇头:“我从未见过离儿这样的姑娘,若陆昭与沈羽地下有知,应也感怀安慰。”

    “两月之期快到,明日,我便带无忧族人,与兄长同往及城去。”陆离又对着哥余阖微微一拜,转身离去。

    细雪簌簌,哥余阖独自站在墓碑前,看着陆离远去的背影,只觉她孤单苍凉。他转身到廊下拎了酒壶走回来,也不顾地面湿凉,坐在墓碑前,仰头喝下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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