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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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三十七年的科举榜眼,被白秉臣看中后破例任京兆府尹,跟在他后头学了不少为官之道,直到新帝登基后因事被贬到沧州做知州。

    在他的印象中,白秉臣是个当之无愧的文官之首,他虽年轻,可身上沉淀出来的气质却老成得很,待人待事温和有度,可处世理智决断,方敏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样真实的笑意,一时有些愣神。

    “老师今日似是心情不错。”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白秉臣掩饰般地收敛了弯着的嘴角,可心中却感受到久久压迫之后重负的解脱。

    苍山的秘密藏在他的心中这么多年,悬在心头却无法诉说,这样的折磨日日夜夜地磨砺着他的心性,提醒着他自己的命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而是为了背负,好像他生来就是为了背负一般。

    白秉臣本以为这个秘密会一直随着自己带到坟墓中,直至自己死去。他秉承着这样的念头,一根筋地要把这条死路走到底,似是除了这样别无他法。

    阴差阳错之下,梅韶居然知道了真相,与此同时,白秉臣心中的噩梦如期而至。

    多少次午夜梦回,白秉臣在满身冷汗中惊醒,脑中全是梦中梅韶知道真相后,自刎在自己面前的样子,腥红而热的血似是隔着梦溅在他的脸上,让他在寂寂黑夜中,浑身冰凉却头脑滚烫。

    这样的噩梦间隔着出现,却从未停歇。

    直到这件事真的发生了,数年来噩梦积压在心中的恐惧都随着梅韶的失踪瞬间爆发出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随着季蒲到了葬剑山庄的,只是一路上心都好似没有生机了一般,直到他远远地看到墓碑前的人影。

    不知跪了多久的人,直挺挺地没有半点声响,连自己过去了都没有任何反应。

    几乎强忍着泪水,等待着宣判自己的死刑一般,白秉臣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一缕孱弱的呼吸轻轻扑在他的指尖。就在那一瞬间,白秉臣才感受到自己胸腔中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他颤抖着将面前的冷气萦绕的人拥入怀中,即便他的身躯也并不温暖。

    他们似是荒野中各自孤独行走了多年的野兽,终于在一望无垠的枯萎中寻到了同伴的气息,不顾满身冰冷,紧紧依偎。

    自白秉臣拥入他的一刻起,他就清晰地知道,所有的克制和隐忍不敢说出和表达的情感,都在他的面前显露无遗,他再做不到冷淡地推开怀中的这个人,一旦心中萌芽破土而出,拥抱了他的太阳,他就再也舍不得放手。只要让他尝到了一点甜头,他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对梅韶的渴望和占有。

    强压住自己掩藏在温和外表下的偏执情感,白秉臣出声道:“若是重锦找你要沧州兵马,如数给他就是。”

    “老师你可知他上次问我借兵马所为何事?”沉默一瞬,方敏问道,随即不等他回答,兀自回答道:“他准备对威虎山动手。陛下这几年来派官员来沧州,都拿威虎山没有办法,一半原因是黄家和林虎的威逼利诱,还有一半是我一直不肯发兵。”

    方敏和黄家、林虎之间的关系一直不甚明朗,现下听他亲口说出自己在其中的作用,白秉臣不由皱了眉头,问道:“你这是承认自己和他们同流合污?”

    “老师是教导过学生为官之道,学生不敢忘。可学生发现,老师教导学生的方式似乎不尽相同。”方敏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当初学生被贬沧州,是被人陷害,才致触怒圣上,降下罪责。彼时我以为老师是被奸臣蒙蔽,不信学生的清白,才任由我贬黜此地。”

    看一眼白秉臣神色未动的样子,方敏继续道:“可我还在贬黜的路上,就听说老师一力举荐当初陷害学生之人——严朔当了京兆府尹。而严家和彼时欲追随老师的兵部尚书范鸿信有着姻亲瓜葛。老师一直知道学生是被冤枉的是吗?”

    方敏虽是质问,眼中却没有丝毫情绪,似是对这问句的答案早就了然于心。

    “你既然如此聪慧,早就知道这件事,为何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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