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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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也稀松,毕竟他幼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己的小院子和族中私塾中度过的,等后来年纪大些懂事了,他也知道了大人之间的那些龃龉龌龊,便更不想去了,除却请安,他便流连酒市花楼,见面更少。

    但大概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是让人在意,最后季王氏那声“七郎”便能抵过了二十余年的冷淡和厌恶。

    他始终做不到像湛华一样干脆利落,不为情所累。

    “所以你才会苦苦寻我十余年。”颠簸的马车上,湛华给他换了个手炉,“季怀,这并不是件坏事。”

    季怀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很神奇的是他也被成功安慰到了。

    世上有些人冷漠无情,便也会有些人为情所缚。

    “当年在石源城义庄的墓道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季怀整个人都陷在雪白的狐毛披风里,还要往他怀里挤。

    他们鲜少谈及往事,毕竟那些实在称不上是美好的回忆,但偶然提起,也并不回避。

    湛华将人揽住,认真地回想了一番,“我在想,如果我死了,你要记我一辈子,如果我侥幸活下来,你就是我的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亏。”

    季怀抬起头来瞪他,半晌又笑了,“真会算计。”

    “但幸好活了下来。”湛华将额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如果死了,真得太亏。”

    季怀挑眉,“亏什么?”

    湛华的声音带着笑意:“没睡到你。”

    正经人偶尔不正经起来很是让人招架不住,季怀使劲拽了一下他的头发,转过头去看马车外的风景。

    马车哒哒一路往晚来城的方向驶去,带起满地飘零的落叶。

    ——

    沿着微濉河一路往东,河面早已结冰,中途还碰上了当初他们成亲时来的小道观。

    原本破旧的道观有很明显被修葺的痕迹,穿着灰扑扑道袍的小道士坐在台阶前舔手里的糖葫芦,好奇地看着他们从马车上下来。

    “师父和师叔修的。”小道士歪了歪头,“北边战乱我们逃难来的,道观的功德箱里竟然有九枚铜钱,师父说天无绝人之路,拿去买了饼吃,然后我们就在这里落了脚。”

    当年季怀心灰意冷时途经此地,往功德箱里放了三枚铜钱,希望能找到湛华,后来他们成亲,又一人放了三枚铜钱,希望日后能白头到老,不多不少正好九枚。

    “那铜钱救了我和师父师叔的命哩。”小道士口音还有些重,使劲咬了口糖葫芦,“现在虽然来的缘主不多,但够我们吃饭啦。”

    季怀笑了笑,进了道观往功德箱里捐了银钱,又拜了拜,才回到了马车上。

    世间的缘分总是如此奇妙。

    湛华问他在笑什么,季怀一本正经道:“这道观真的很灵。”

    他们从四方城赶来,少说也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晚来城已近隆冬,季王氏也早已下葬,因为不能暴露身份,早在入城之前他们便已乔装打扮过。

    没有惊动任何季家的人,季怀和湛华在郊外找到了季王氏的墓,旁边便是季瑜的墓葬,可见林渊到底没有将事情做绝,让这夫妇二人合葬在了一处。

    天色沉郁,瞧着像是要下雪,寒风呼啸,将纸钱吹得四处飘散。

    季怀望着季王氏和季瑜的墓碑良久,神色却十分平静,末了还是跪下来,结结实实叩了三个响头。

    湛华自始至终都站在不远处,对着亲生父母的墓碑心绪毫无波澜,更没有要祭拜的意思。

    于是季怀又替湛华磕了三个头。

    他跟湛华成了亲拜了堂,替也替得,便是季王氏和季瑜泉下有知也说不得什么。

    不过季瑜大概要气得掀棺材板。

    回到城里已近傍晚,天色愈发暗了下来,灰沉沉的自带冷意,凛冽的寒风吹刮着树枝,阿连去了后院拴马,湛华将院门关上,进了屋子。

    季怀被冻得厉害,身上的狐毛披风还裹着,他倚在榻上伸手去烤火,红泥炉子上温着壶酒,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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