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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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许涵艺忍不住低声说道。

    当那只口腕断裂的水母玻璃雕塑图片,带着作者阮幼青的大名和出生年份出现在大屏幕上之时,更是令人紧张到无法呼吸。屏幕里传来一阵悉悉簌簌交头接耳。

    “幼青应该是这几年佳士得拍过的最年轻的艺术家了吧……”成墨抱着胳膊站在一旁感叹。

    会不会流拍。这是当下阮幼青心里唯一的念头。

    “非常年轻的玻璃艺术家阮幼青的玻璃雕塑作品。起拍价55000,一口价5000。”

    现场停滞的几秒钟,阮幼青很想关掉屏幕。越是尴尬的时间流动的越是缓慢。

    “60000,3031号。”拍卖官终于叫出了第一个数字,紧接着是第二个,“65000,3083号。”

    现场竞价到75000的时候,有了书面竞价。拍卖官望向电话区域,有人通过委托人叫价85000。

    原本平和的加价被这一位不在现场的神秘人士所打破,马上便有人战意十足举牌90000。而手持旧式电话听筒的委托人当即从容举手,面不改色加价到100000。

    “书面叫价100000。”拍卖官重复,“书面叫价100000一次。好的我们现场叫价,105000,依旧是8031号。书面叫价到110000了。”

    一切发生的很快,前后不过几分钟。看似剑拔弩张,其实每个藏家都保有理智,并没有超乎预期的事情发生。一轮酣畅的竞价过后,电话另一头的神秘藏家最终以200000的价格拿下了这只水母。

    “剩下的几只身价该涨起来了。”成墨与唐荼对视一眼,“手里还有几只?”

    “最后两只。”唐荼起身。

    “我们幼青老师的作品线要调价了吧……”成墨笑着拍拍他肩膀,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作中去。

    上午场的拍卖只是预热,贵重大头都放在晚间场,阮幼青在晚间拍品列表里看到了学姐的父亲李云川老师的三张大尺寸画作,估价均高于百万。而往期拍卖里李云川的画作落槌价均在二三百万上下。

    “不要看屏幕了。”唐荼将他从电脑前拽起来,扔到沙发里,“你闭一会儿眼睛,午休的时候我们出去吃饭。”

    他们坐在初晴一层新开的日料店,唐荼问他第一次看自己的作品被拍卖是什么感受。

    “有点尴尬……”阮幼青实话实说,“怕流拍,大家都在旁边看着呢。”

    “就这样?还有呢?”唐荼夹一只雪白的北极鳌虾塞进嘴里。

    “还有?拍卖官反应很快……”

    “价格,觉得高还是低?”

    “你不是说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么。”阮幼青不解地看着对方,拍卖场上你情我愿的,从这只水母被卖掉的一刻赚多赚少都与他无关。

    听他这样说,唐荼欣慰地笑笑:“所以我说过,你天生就该做个艺术家。”

    阮幼青听出了话中隐誉。当初他入行的时候对方就说过,艺术家终其一生都要与欲望作斗争,不仅仅是成名的欲望,还有财富的欲望。

    拍卖推动艺术市场繁荣,也使得一些人臣服于诱惑,屈从于名利。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没有继续做耗费视力的经纬系列,而是时不时烧点小玩意。

    在除夕之前,他将屋子里所有的窗子上挂满玻璃冰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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