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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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在家里走来走去的江霁蓝。

    在这个不算漫长的过程中,那人就靠在沙发里安静地注视,直到他将一切整理妥当。

    “早点睡吧。”他何尝不清楚自己的确没道理对阮幼青红眉毛绿眼睛的,“我明天找机会跟阮幼青好好道歉。”

    “嗯。还有呢。”江霁蓝问。

    “我对他……态度好一点。我会注意的,不惹他们生气。”

    “还有呢。”江霁蓝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秦晓然心里一阵烦闷,可抬起头对上他却实在是一句脾气都发不出来。

    “还有什么?”他耐着性子问。

    “晓然,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说?”江霁蓝慢吞吞反问他。

    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说。这个问题似曾相识。

    半年前,江霁蓝在自己三十岁生日的那晚非要喝酒庆祝。

    当时秦晓然心惊胆战地捏着手机,随时准备给主治医生打电话。

    江霁蓝坐在飘窗上看中央公园夏日的夜景,脸上看不出是难过还是心酸,秦晓然死命盯着他的脸色听他的呼吸,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必须在第一时间发现江霁蓝的不适。

    “好看么。”江霁蓝问他。

    “嗯?”他紧张得头皮发麻,根本没听清问题。

    江霁蓝看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居然笑了,将喝了小半杯的红酒递给他:“才几口而已,也不至于紧张成这样啊,拿走吧,我不喝了。”

    他赶忙将酒杯接过,洗干净放回到酒柜里的一刻才如释重负。虽然家里有不少酒,但那都是为访客准备的,江霁蓝平日滴酒不沾。所以今夜他该有多难过才……

    他走回江霁蓝的卧室,盘腿坐在飘窗前的地上,他不知症结所在,自然不知该怎样安慰。江霁蓝有太多供他借酒消愁的理由,比如身体原因让他过日子过得像坐牢,社交软件里那些在年轻人间流行的美食和美丽的远方他统统不曾尝试过。比如他看着父母辛辛苦苦打拼赚得的事业他无法分担,在所有企业家采访中,他都是家人不幸的负担。比如……比如他前一阵子收到的,唐荼的邮件回复,内容并不难猜。唐荼是个善解人意的成熟男人,他当然没有因为这点拿不上台面的小手段而迁怒江霁蓝,相反他甚至在邮件里为自己的失态而向江霁蓝道歉。他让江霁蓝放心,说自己永远都不会辜负阮幼青的感情。

    “霁蓝哥。”他殷勤地凑过去,“你要是闷,就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怎么喝酒的缘故,才一杯底的红酒江霁蓝的眼神就变得又朦胧又柔软,像远处看不清的街灯一样。是了,他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这就是每次江霁蓝跟他说起阮幼青时的状态。

    “你还没听够啊。”江霁蓝坐在飘窗上俯视着他,“来来去去,其实就是那些事。我说都说腻了。”

    那是秦晓然第一次听到他用腻这个字眼形容过往。以往的开头都是类似于:你吃过八宝糖吗?你见过老式的玻璃弹珠吗?你知道几百块的那种盒式助听器吗?你见过听不清老师的话还能考一百分的学生吗?你见过父母不在身边却一句话都不抱怨的小孩吗?

    所以江霁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头顶一沉,竟是一只手拨开他的刘海,用细白的手指梳理他的额发。江霁蓝看着他,眼神好像清晰了一些。

    秦晓然整个人僵在原地,甚至不敢太过用力地呼吸。他总觉得江霁蓝在某一些时候,明明看着他,却是在透过他看阮幼青。他为自己的卑微而羞耻心痛,却依旧甘愿做那一秒的替身。

    “我啊,总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死掉。”江霁蓝收回了手,这才让他能痛痛快快地心跳加速。

    “可是最近又想,是不是该试着继续往前走呢,不然不是白白活着吗。”江霁蓝说,“毕竟,一个人被留在原地其实并不好受。”

    什么意思。他到底在说什么?秦晓然甚至觉得他不胜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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