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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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子空的那只爪子从眼尾揉到眼角,手背便出现一长段被湿润的细毛,低着头认真地反省:“我不该伤你。”

    “嗯。”

    “不该赶你走。”

    “... 嗯。”

    “不该随随便便来。”

    祁九掀起眼皮:“这个不怎么算。”

    兔子小心地打量着他的神色,只好干巴巴地加:“也不该不听话。”

    祁九面容是柔和的,镜头里私底下都习惯保持保持嘴角上翘的状态,此刻没有刻意控制,便多了几分不符合他的严肃:“还有吗?”

    晏时清又要哭,眼尾下垂,兔耳朵仓皇地背在脑后,只会哽咽着讲:“我错了。”

    祁九在心里叹了口气:“你别哭好不好。”

    “不好的不好的。” 晏时清甩着脑袋,圆滚滚的泪珠从腮帮子落下去,“你不让我贴贴,还不让我哭。”

    他委屈极了,小声地控诉:“我又控制不住。”

    祁九每次看他哭,心里都感觉像被捏了一把,又酸又涨,舍不得说太多重话。

    但是他这次逼迫自己强硬一点,在帮他处理另一只手时平淡开口:“我生气是因为,你的行为实在是太脱离常人了。”

    他眉心蹙紧,接着说:“更生气的是,你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虽然你现在是易感期可能不理解,但是你清醒过来后还记得我说过的话,所以请你一定听清楚。” 祁九浅浅地运气。

    “晏时清,我现在知道你很爱我了。” 他说,“但是我承受不住。”

    “我承受不住。” 他声音很轻,像唤醒了竹叶林的风。

    祁九累到快挺不直肩膀,要揉着太阳穴才能转移钝痛。

    他不知道到底要怎么纠正那些错误的想法,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解决这段早已经陷入僵局的关系。

    他唯独知道晏时清听到自己接下来的话会难过,但还是以冷静到极致的语调,打破了两人间虚伪的平静:

    “我没办法在这种夸张的行为中收获感动,你这样只会让我感到疲惫。”

    晏时清完全不会爱,没有人教他,他以前藏着掖着什么都不肯说,现在又矫枉过正表现过了头。

    他学习的方法格外愚钝,通过不断的试错来找到正确的前进方向。

    苦茶的味道伤痛欲绝,他经历着与折断指甲相比夸张十倍的苦痛,撕心裂肺,挣扎着、迅速地向前。

    不同于过往的沉默与妥协,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吵架,处于风暴中心的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

    冷漠的夜晚终是热衷于暴露尖锐矛盾,他们在平和地交织,在彼此诚挚的心意中喘不上气。

    祁九没再说话,埋头处理完晏时清剩下的手指,随后像丧失力气一样长久走神。

    他的视野只见咖色沙发,自己的手无力下垂,旁边三两厘米处便是毛茸茸的兔子爪子。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时钟运作的声音,秒针不知道转过多少圈后,祁九听见嚓的一声——

    然后晏时清的手开始朝他靠近。

    缓慢地、迂回地、胆怯地。

    他终于碰上祁九,却好半天不敢动。

    唯独惊人的温度,从彼此小指相触的区域,源源不断地流到祁九这里。

    很烫,但还处于能接受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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