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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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终不在同一立场,何来的背叛。

    他怒的是“博士”从始至终掩藏得极好的虚伪冷血,怒的是如此愚蠢天真的自己,他就像个不好笑的笑话,竟然松懈到需要敌人来提醒自己残酷的本质。

    ——千穆是否早已看到了这一刻?

    是。

    在降谷零还不是安室透的时候,千穆就猜到了必然会有这一幕发生,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警告他……

    卧底以来,安室透从未像此刻这般思念过去,他宛如快要枯死在干田里的稻草,极力从美好的回忆中汲取一点可怜的营养,以此维系住面上岌岌可危的冰冷微笑。

    大概是,有多么想将屏风后的冷酷人影撕碎,就有多么怀念那些傻瓜友人们的程度。

    不断重复着“我练习过,我不能辜负景的牺牲,和那家伙的苦心”,降谷零才重新变回没有破绽的安室透。

    到此为止,情绪铺垫已经够充足,够跌宕了。

    然而——安室透怎么都想不到,接下来还能更跌宕起伏一些。

    在他触摸到地面上温暖的肢体,却发现脉搏活跃,健康得至少还能再活蹦乱跳六十年时。

    在他恨不能生食其肉的“博士”道出真相,把他吓出了战栗和豁出去拼命的狠厉,却又自顾自慢悠悠地走出来时。

    在刚刚还在心里痛苦想念的同学兼好友,出现在了面前时。

    “…………”

    时间凝固。

    安室透好像没有反应。

    千穆也不催促,安然地等待着。

    半晌后。

    金发青年不知何时低下头,身体微晃着,缓缓站了起来。

    枪没能再握紧,要掉不掉地挂在他蜷起的指间,他就这么一步一步,向静静看着他的青年走去。

    开始除了太过安静了些,还并无不妥,但在两人间的距离即将拉近的时刻,平和下来的氛围猛然绷紧——

    安室透面无表情,手枪在松手下落时被他倏地抓住,重新抓在掌心。

    他将黝黑无光的枪口对准面前之人,不偏不倚,持枪的手不见颤动。

    每向前一步,枪与被那人用指尖轻划过的心口的距离,便缩短了一点。

    安室透的枪里自然是实弹。

    只要无意,不,就是有意地让扣住扳机的食指稍动,子弹便会飞出,无情地洞穿面前之人的血肉心脏。

    比尖锐的刀叉危险,比乘坐有坠落风险的电梯危险,比任何劳累的训练危险,比某人总是用忌讳尤甚的态度回避的那些“危险”——还要危险百倍千倍。

    因为这是切实的威胁,最为恐惧的死亡是否降临,全在金发青年的一念之间。

    千穆相当厌恶这种感觉。

    他从来不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任何人掌控,哪怕只有一丁点的风险,也会让他难以心安,脑中只会想到立刻毁掉不定因素,想到百分之百的平稳和安全。

    但十分奇怪。

    当安室透用枪指向他时,千穆竟然没有动。

    他只是注视着安室透的动作,直到蒙着夜风,带着凉意的冰冷机械,压住了那道烙在肌肤表面凹凸不平的疤痕,终于抵上了心口。

    透明水珠从他下颚滚落,悄然湿润了黑色金属的表面。千穆的面上,似是在温泉中泡出的红润血色退散,重现出一点不是常态的苍白,平静眸中似是攒动着忍耐,仿佛在强行制止着某种已刻入本能的情绪。

    安室透没有错过近在咫尺浮现的这点细节。

    在注意到千穆的这个反应时,他灰蓝色的双眼中也有情绪闪烁,像是愤怒升腾到了顶点却倏然蒸发,像是坐完了一周惊悚骇人的过山车,此刻却没有程度更胜一筹的波动腾起,反而被一把压了下去!

    安室透意识到,这个怕死的家伙是故意的,他在故意让自己陷入难受的境地,好让盛怒的狮子暂时忘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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