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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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许路遥,而是前一天晚上提醒方云晚找人来献血的那名医生。这名医生对江修的了解程度有限,因而主要只是协助进行做记录,以及递送一些报告材料。

    刘主任的结论与昨天许路遥的说法基本一致,他对于江修的心肺恢复自主功能也持悲观态度。

    但最终选择以这种方式维持江修的生命,是因为他在为江修的手术做准备的过程中,遇见过一名与江修配型度很高的器官捐献者。

    那名器官捐献者因为车祸脑部损伤严重,陷入深度昏迷,一直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但以江修当时的情况,心脏移植并非唯一选择。刘主任综合考虑了各方面情况,与有关专家多番探讨,也征求过江修本人的意愿,最终还是决定采用最早的治疗方案。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极度缺血下,心肌受到的损害已经不可逆转,江修恢复心功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因此刘主任打算再试着走一走心脏移植这条路。

    已经不会有更坏的情况了。

    要么,刘主任为江修找到合适的心脏,顺利完成心脏移植手术,要么,江修死于ECMO术后感染或者其他并发症。

    方云晚把没听懂的地方同刘主任又确认了一番后,冷静地提笔在手术方案的知情书上签字确认,请求刘主任尽快联系那名捐献者。

    而这些信息,对于宋启君来说,突然,陌生,而又残忍。

    他听着方云晚与医生有来有往地交流着江修的病情,蓦然发现江修虽然在自己身边长大,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对他一无所知——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白铭就是宋铭的?

    他是什么时候想好要离开颂文的?

    他又是什么时候病得这么重的?

    从刘主任办公室出来,宋启君跟在方云晚身后去了趟ICU病房。他们不能进入病房探视,只能贴在病房外的玻璃窗上远远地看一眼。

    他看见江修半躺在病床上。

    江修身上沾血的衣物已经被尽数脱去,露出他上身精瘦的肌肉和惨白的皮肤。没有人给他重新穿上衣物,因为他身上接了太多管子,根本无法整整齐齐地套一件衣服上去,只能给他虚虚地盖一层被子,维持体温。

    病房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显得异常拥挤。

    而江修在沉重的设备仪器间,看上去更显得单薄而脆弱。

    和当年从宁远市儿童福利院找到他时一样,单薄而脆弱。

    可是他从来不哭也不闹,病得最厉害的时候,也不过是默默咬着一角被褥,悄无声息地陷入昏迷。

    从小到大,好像都是如此。

    宋启君把苍老的脸抵在玻璃窗上,窗上晕出两道水迹。

    这个孩子遗传了他父亲的心脏病,从小身子就很弱。宋启君其实是知道的,孩子是在他跟前长到了8岁,才跟他的母亲一起去宁远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可他究竟在跟谁赌气,又在为了什么赌气?而又凭什么,要让这个孩子承受他的这些愤愤难平而带来的冷漠与忽视?

    为什么呢?凭什么呢?

    他分明,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宋启君想起昨天打给江修,被方云晚接通的那个电话,心情竟然有些庆幸。

    幸好那个电话不是江修接的,这样,他应该就不会知道在他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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