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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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都吞进了腹内,艰难消化。

    女人们笑了一整日,到了晚间,终于消停下来。疲倦沙哑的声音如鼠,悉悉索索地响遍每个角落,渐渐地,又归于平静。

    白艳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的青纱帐出神。吃了药,刚发过汗,锦被里一片潮热,捂得人心中发闷。

    良久,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摸黑寻了一件外裳披上。睡在外间床榻上的丫鬟迷蒙地唤了一声,白艳轻轻按住她:“不必起身。”

    呓语几句,丫鬟便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推开房门,深沉压抑的黑暗瞬间袭来,烛台上瘦幼的烛火不禁瑟瑟发抖,摇曳不息,但它依然执拗地照亮了小小的一寸方圆。

    端着烛台,白艳拢了拢身上的外衫,往后院走去。

    闻江沿海,夏日雨水充沛,到了夜间,又渐渐地下起雨来。宽大的芭蕉叶横在院里,素日里挺拔的叶片恹恹地垂下,被大雨洗刷成了浓郁深沉的颜色。

    将烛台放到围栏上,白艳抱膝坐下。朱栏冰凉,她将头靠在上面,汲取了片刻宁静。

    蓬勃燃烧的愤怒已渐渐熄灭,只留下满地尘埃,风一吹,便也就散了。但那火焰留下的焦黑痕迹,却无法洗净。

    点燃一只烟,白艳试图理清眼前纷杂的事实。

    穆…穆星,是一个女人。

    她惊讶地发现,仅仅只是这样一个事实,似乎并不足以让她太过痛苦介怀。

    可是,她骗了她。

    想到这一点,那一点早已熄灭的灰烬便又隐隐燃烧起来。

    她从一开始就蓄意在骗她,甚至,甚至在她分明动情之后,也没有打算坦白!

    所以她会一直推拒她的感情,一直假装看不懂她的意图,直到被她逼迫答应点大蜡烛,才勉强决定坦白——可是一转头,她又若无其事地真的开始筹备点大蜡烛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

    她明明是个女子,明明已经订婚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颤抖着手捂住脸,白艳埋在冰凉的掌心里,艰难地呼吸着。

    她能想到唯一的解释,就是穆星是故意在戏耍她。

    穆家的大小姐,堆金叠玉的家世,天之骄女,什么样新奇的东西没有见过?

    对于生在象牙塔里的大小姐而言,一个窑.子里的妓.女,不正是一个新奇的,陌生的,新玩具吗?

    所以她便要看着她被她的财富吸引,再一点一点沦陷在她的温柔陷阱里,而后在她自以为幸福的时刻,再亲手将她摔碎。

    多么有趣,多么可笑!

    随着猜测一点点成型,记忆里那个笑的温柔的人影骤然扭曲起来,露出了残忍的恶意。

    心脏猛地攥紧,白艳无声地笑起来,绝望如手中的烟雾将她包围。

    铸就在心中的城堡摇摇欲坠,原本以为固若金汤的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可在一切轰然塌陷的边缘,一个声音突然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轮到我做选择的机会太少了,既然现在能有这个机会,那我选择不要听。”

    这是某日穆…穆星送她坐车时,她对穆星说的话。

    当时,穆星究竟是想与她说什么?

    白艳突然迟疑起来。

    当时沉迷在自以为浓情蜜意里的她,究竟拒绝了什么?

    若是,若是穆星那时候就想坦白呢?

    原以为破碎的一切突然又模糊起来。

    如果说穆星是在故意玩弄她,可那些温柔,那些体贴,那些点点滴滴的细节,难道也是假的吗?

    那些分明闪烁在那双眼睛里的情意,分明是如此的真切啊!

    究竟要怎样的心机,怎样的无聊,才能将假意演作真情?

    她分明是那般赤忱的人啊…

    原以为明晰的一切再次模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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