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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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扰人的程度,本想先安排自家人在酒店歇一晚,顺便见见穆家在南京的人,好安排之后的事。不料秘书打了一个电话后,却说蔡部长忙了整日,这时恰好有时间会客,请众人到府上一聚。

    秘书还十分客气:“一路舟车劳顿,穆公实在辛苦。只是这几日东北不太平,部长辛劳不止,唯有这点儿休息时间,还请穆公体谅。”

    对于穆伯父而言,时针每一步都是割在穆卿脖子上悬着的铡刀绳上,能越快谈好事做下一步安排越好;对白艳来说,自然也是越快见到父亲故友越好。

    只是苦了穆星,一边替大哥高兴,一边又瞅着白艳发愁,喜也不是,忧也别扭。一路皱巴着脸到了蔡部长的府上,倒吓得白艳以为她晕机了,好一阵嘘寒问暖。

    蔡公馆之富丽堂皇自不必多言,对于来访众人都说那都已是见怪不怪之物。一行人进了待客的花厅,蔡骏尧与白夫人正等在那里。

    一见到白艳,蔡骏尧未曾说话,蔡夫人几步走过来一把搂住白艳,打量了一眼,马上把白艳摁在怀里,哭出了声:“吾额囡儿呀!日盼夜盼,终于是寻到侬了!侬瞧瞧,搿个痣同侬小辰光一样的呀!”

    白艳愣在蔡夫人的怀里,思维还未反应过来,眼睛已经熟练地染上了泪色:“夫人您别难过…”

    接着便是公式化的引见,客套,一行人轮番劝蔡夫人不要哭。终于落座,白艳坐到蔡夫人身旁,一边安抚,一边不自觉地打量着蔡部长。

    喝很浓的茶水,和爹爹不一样,爹喜欢淡口。

    说话的语气很硬,没有西南口音,更像个北方人,和爹爹不一样。

    眼神很凶,有些眉压眼,跟爹爹不一样…

    她的眼睛不自觉地描摹着对面男人的模样,然后一点一点,在脑海中刻画出另一个形象。

    一个许多年来,她都不敢想像的形象。

    白艳正看着,突然蔡部长转过头来看向她:“白…舒晚?”

    白艳一愣,忙答应:“是,伯…部长。”

    看着眼前的姑娘,蔡部长仿佛想笑一笑,但嘴角却像弯不起来似的,只能维持在假笑的弧度。常年紧皱的眉头已留下深刻的印记,让他即使放松眉眼也是一脸凶相。

    终于放弃和表情较劲,蔡部长道:“舒晚,你同我到书房去一下,有一件东西我想交给你。”

    白艳先答应,又转头看看一旁的穆星,小声道:“没事。”

    穆星抿着嘴点头:“去吧。”

    白艳这才起身。

    跟着蔡部长一路往书房走,白艳悄悄地偏过头,继续打量着侧前方的男人。

    肩膀很宽厚,腰板挺直,与记忆里的父亲一样,是在讲武堂中锻炼出来的姿态。但大抵因为经年在前线奔走作战,又或许是上了年岁,他的脚步略显蹒跚。哪怕他努力挺起腰板,拉直裤管,也无法掩盖那一丝疲乏。

    看着蔡部长鬓边星星点点的白发,白艳眨了眨眼,给脑海中构建的人像添上了最后一笔。

    她突然一阵鼻酸。

    倘若爹爹还在,应当…也会是这般模样罢?

    第九十六章

    在书房里,蔡骏尧告诉了白艳当年发生在山海关的所有事情。

    隐去所有敏感的政治因素,也不过是战争年代里最寻常的,早已见怪不怪的一段故事罢了:因为盟友的背叛,驻守山海关的白军长腹背受敌鏖战至死。本该随主帅北京先发制人的蔡骏尧临危抗命赶赴山海关,却终究来不及了。

    “信忠到最后只念着你们母女,所以在战况稍稳后我便派亲信方秘书去护送你们母女二人返乡。但过了整整两月,直到政府成立,我才收到方秘书在上海遭到暗杀的消息…后来我几乎寻遍上海与苏州城,却始终没有找到你们母女的踪迹…”

    蔡部长老泪纵横,白艳沉默地听着,眼中落下泪来,脑袋里翻滚过许多念头,许多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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