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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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终于在路上寻到了自家小姐,连忙跑过来将披风给小姐披上:“小姐!你怎么跑这样快,人这么多,出事怎么…小,小姐,你笑什么?这可一个人都没有您别是中邪了…”

    伸手弹了静夜一个脑瓜崩,穆负雪笑道:“就你话多,走吧!接下来可要办大事了!”

    静夜撅着嘴捂着脑门:“办什么大事?”

    抬头看着沉沉月色,穆负雪笑得温柔:“办画展——只对一人开放的那种。”

    (完)

    映天吾妻:

    见信如晤。

    我于昨夜回到桐花,此刻是凌晨三点一刻,我正在书桌前给你写信。

    上封信我曾告诉你,我回国了。起先以为回国后便不必再受检查之苦,然而世事总不如意,我再次辗转于各大医院,每日不是抽血,便是做X光(记不记得你曾说这项检查实在败坏人伦?),检查繁琐,药剂难咽。终于到前几日,医院给我下达了病危通知书,阿璇伏在我膝上痛哭,却不知我心中何等痛快。

    今晨早起,我给你画了一幅画,设想中不必多时,不料却自晨起一直着墨到晚间。放下笔时,我的手浮肿如起士林咖啡店的麦香面包(我前日还得吃了一个,感谢阿璇),只是不如面包色泽鲜亮,饱满充盈,只会叫人倒胃口罢了。

    我老了。我终于对自己承认这个事实,我也老了。若是十年前有人告诉我,总有一天我终会丧失所有活力与青春,彻底从精神上开始衰老,恐怕我会将他丢进闻江中,即便是你也拦不住。但到今天,我愿意承认,我已经老了。

    从失去你的那一刻起,我的一切都在步向衰老与湮灭,只为终有一日与你团聚。

    回到闻江后,我让静夜去打听了冯家的消息,他们一切都好,冯一楼也终于成角儿了。能够不再作为“冯映天的弟弟”存在,我不知他是否会感到欢喜,又是否会感到悲伤。

    至少我非常高兴。那日亲手将你送进祠堂的人,怎么配再以你的名字作为前缀?

    你看,这么多年我从未释怀,所以我也希望没有人能够释怀,所有人都应当陪着我,一起坠入地狱。你常说我爱计较,只是在这件事上,你便容许我计较一回罢。

    …

    天快亮了。

    映天,痛别六载,请你奈何桥上等等我。

    到那时,我唤你一声,你便回过头罢。

    汝妻穆负雪

    1928年12月17日

    第一百零一章 番外二(1)

    1933年,夏。

    月光跳进窗中,将书桌前的花影打到稿纸上,摇曳生姿。白舒晚握着笔,在纸上写写停停。笔尖摩擦着稿纸,沙沙作响,一时停下,换做香云纱裁成的内衬沙沙,沙沙——实在撰不出文章,白舒晚终于不耐烦地丢开笔,一会儿卷卷头发,一会儿趴到桌上瞪着废稿,小孩儿似的动来扭去。那贴合着柔软腰肢的香云纱便也随着动作作响,细微,而难以忽视。

    穆星从浴室出来时,恰看到白舒晚在椅子上扭动,不觉失笑。

    “写出来了么?”

    头顶笼下一片阴影,来自沐浴露的腾腾香氛顿时淹没了白舒晚。她叹口气,靠到椅背上仰头看着穆星:“没有,一点儿灵感都没有。”

    倚在椅背上,穆星一边给舒晚按摩肩膀,一边伸出左手拿过桌上的稿纸,细细看了看。

    僵硬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白舒晚随着穆星的按摩作肩部的舒展,突然察觉到脸旁垂着一缕长发。

    黑亮的,末端微微卷曲的,属于阿璇的长发。

    原来阿璇的头发已这般长了呀…

    她不自觉地微微偏过头,看向穆星。

    自去年七月穆星通过协和医学院的入学考试,正式入学至今,已有一年了。

    穆星一直有重回学校的打算,白舒晚自然清楚,心中也一直有考量。恰好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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