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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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上午,傅西凉进了长舌日报社。

    守门的工友知道他要来,直接将他领到了社长办公室门口。门是虚掩着的,他抬手敲了两下,听见里面传出了一声“进来”,这才推门走进了这间阴森森的小屋。

    办公室里几乎没变样,靠墙那一排金属文件柜扛得住刀砍火烧,自是安然无恙,写字台曾被两个丫头合力掀翻,但也只是把台面上铺着的玻璃板摔成了粉碎,买块大玻璃板重新铺上就行。唯一的新货是一张躺椅,旧躺椅想必是昨日未能幸免,被砸得粉身碎骨了。

    葛秀夫坐在写字台后,穿着一身黑色长衫,居然没戴墨镜,以至于傅西凉看着他愣了愣,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是你吗?”

    他答道:“不是我。”

    “你怎么把眼睛露出来了?”

    “你不是挺爱看的吗?”

    傅西凉当真又看了看他的眼睛,也不是爱看,纯粹只是因为这双眼睛不容易见,属于奇景,所以只要遇着了,就不能不在意。

    葛秀夫用目光一扫墙上的挂钟:“很好,时间掐得很准,我就知道你是个认真的人。”

    然后他转向傅西凉:“看够了没有?”

    傅西凉心想这有什么看够看不够的,它不过是一双眼睛,看一万次也只是一双眼睛,又不是一本小说、一部电影,头一遍看不懂,需要反复的读。

    葛秀夫从写字台上拿起一副褐色镜片的墨晶眼镜,低头戴了上——他常年躲在有色镜片之后窥视世界,习惯了这种敌在明、我在暗的感觉。偶尔以真面目示人,就感觉鼻梁眼睛那一溜冷飕飕的,仿佛少穿了一件衣服、露了些不该露的肉,有点不安,有点含羞,还有点刺激。

    如果面前站的是别人,那他不会来找这个刺激,毕竟安全第一,而他的神秘也是他的铠甲之一。但他对傅西凉倒还信得过,傅西凉属于脑子里缺根弦的天真赤子,看着似乎没什么思想,应该也尚未生出害人的心眼。

    戴好墨镜抬起头,他听见傅西凉问自己:“你要让我做什么事?”

    “简单。”他答:“我要你为我盯一个人。”

    傅西凉听到一个“盯”字,马上就联想起了薛如玉家的那些个破事:“我不捉奸。”

    “和奸情没有关系,我只要你为我记录这个人晚上到家之后,夜里是否还出门,如果出门的话,是几点钟出门、几点钟回来。你把时间看准了,记下来,上午过来向我报告。我雇你一个礼拜,每天给你三十块钱。”

    傅西凉有些诧异:“就这?”

    “就这。”

    “这么简单的活儿,你不用花钱雇我,随便派个人过去就能干。”

    葛秀夫摇了摇头——越是简单的活儿,越是容易被人糊弄了事。而他这一次需要找一个不会撒谎的老实人,拿出天大的耐心,给他做一份最精准的记录。

    第二十九章 :金钱之浪

    傍晚时分,傅西凉开了工。

    二霞悄悄的劝他:“用不用再去问问燕云先生,这活儿到底该不该接?听着虽然是挺容易,可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而那葛社长成天戴个墨镜,我们连他的面都不大知道。今天下午,日报社差点又和人打起来,我怎么感觉葛社长更像个大混混呢?”

    傅西凉在那夜拎着冰淇淋桶走过来之前,已经往这里搬过两趟家,屋子里看着空荡,其实柜中饱满得很。他方才从柜子里找出一只牛皮邮差包,此包工料俱佳,方方正正的很能装,他往皮包里放了一副纸笔,一盘蚊香,一盒火柴,一只铁壳水壶,一把折扇。听了二霞的话,他不以为然:“不问他,我自己干。”

    二霞知道他是要出去值夜班,所以打开一只饼干筒,从里面掏出两摞完整的大饼干,用白纸包好了,也放进了他的皮包里:“我是想燕云先生见多识广……”

    傅西凉低头把皮包扣好,斜挎在了肩上。二霞瞄着他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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