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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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摸下巴,然后高高兴兴的回答:“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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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时后,傅西凉洗了澡,刮了脸,梳了头,换了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天热,上衣穿不住,脱下来搭在臂弯,领带和领结也不需要了,白衬衫的第一粒扣子也得解开。

    站在大太阳地里,他仰头望了望蓝天,有劫后余生之感,仿佛是刚从那黑夜囚牢中九死一生的逃了出来,终于又回到了这个阳光明媚的明亮世界。

    前方院门开着,院外停了一辆汽车。葛秀夫怕晒,已经先坐上了后排座位,车门开着,葛秀夫朝着车外的他招了招手。

    于是他带着微微的汗意,又饿又快乐的走过去上了汽车。

    第四十章 :烈日灼人

    汽车发动起来,驶上大街。

    傅西凉自从坐上汽车之后,便被窗外风光吸引去了注意力,侧身扭头面朝着车窗,他兴致勃勃的盯着那一闪而过的红墙绿树,红墙绿树就已经是很好看了,然而上方还有更美的蓝天白云。他将车窗打开了一半,这条街道很洁净,所以空气也是干燥而又清新——空气像棉被一样,也被阳光晒透了。

    他快乐,快乐得简直要发昏,闭起眼睛时,会感觉整个人都有点轻飘飘,纵然是坐着,也仿佛随时可以倒下去或者飞起来,睁开眼睛就好了,树在墙外,车在街上,他在车里,人和景各居其处,全都稳稳当当,没有哪一个是错了位的。

    真是一个好世界。

    足足有十分钟,他沉迷于窗外这个久违了的好世界,忘了身边还坐着个葛秀夫。

    葛秀夫斜倚着车门,隔着一层墨镜镜片看看这,看看那。傅西凉的坐姿略微有些佝偻,因为个子比一般人高,腿也比一般人长,在这一般尺寸的汽车里,他没法由着性子伸展开来。一件浅灰色的西装上衣被他搭在臂弯、抱进怀里,以他这个紧紧的抱法,等不到下汽车,笔挺的衣服就要被他抱出褶子了。

    葛秀夫对着他,既无法谈什么抽象的问题,也无需使什么攻心的策略。欠身将那件西装上衣从他怀里拽出来抖了抖,他将它搭在了座位上:“西装要这样放,你总搂着它干什么,怕它跑了?”

    傅西凉被他这一句话唤回了神。扭过头看看上衣,再看看葛秀夫,他答道:“对,我忘了。”

    “不只是忘了衣服吧?是不是连我也忘了?”

    傅西凉答道:“是。”

    他不想再看外面了,看过瘾了,而且看久了也会眼花缭乱,更加的晕。将两条小臂横撂在前方座椅的靠背上,他俯身枕了臂弯,侧过脸来,改看葛秀夫。葛秀夫待他一直不错,最初不认识他时,曾经嗤过他一回,但是后来就再不嗤了,大概是熟悉了他,而且接受了他。

    这么一想,葛秀夫和别人就正好是反着来。别人初次见了他,对他会是先存几分客气和敬意,以为他是个什么不可小视的人物,要一直等他说错话了,出乖露丑了,才开始从鼻孔里嗤出两道冷气来。

    他到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说错了哪句话,只能是多加小心,然而加了小心也没用,也还是要说错话。唯一可行的办法只有少说、或者干脆不说。所以现在即便是在家对着二霞,他无事也是不开口。

    想着自己的心事,他望着葛秀夫,又出了神。葛秀夫这边也开了车窗,热风扑啦啦的吹进来,掠过了他苍白的脸,也拂乱了傅西凉后脑勺几丝短发。

    面无表情的和傅西凉对视了片刻,他在风声与市声中忽然问道:“怎么一直看我?”

    傅西凉有个问题想要问他,可是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怕自己只得到一声敷衍,甚至是得到一句谎言。

    葛秀夫抬手摘了墨镜。墨镜是他和世界之间一层有色的帐幕,现在他移开了这帐幕,直面了傅西凉:“有话就说,我不喜欢吞吞吐吐的人。”

    傅西凉依旧枕着臂弯,侧脸看他:“我们算是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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