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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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摸他那泛了红的左额角:“对自己也下这么狠的手啊?”

    他低下头,因为下午出来时就预谋了要大玩一场,所以没戴眼镜。睫毛垂下来,在红彤彤的面颊上投下了隐约的影子。

    葛秀夫又抬起手,拂去了他额角的沙子。他那眉眼鼻梁的轮廓都深刻,脸偏于窄,是个很有思想、很有灵魂的相貌,只在面颊还留存着一段柔润的线条,表明了他其实还很年轻,脸上还藏着一点孩子气。

    “你哥哥在场的时候,我看你很少说话。”葛秀夫忽然说道。

    傅西凉放下了铁铲,双手捧了干燥的细沙,让沙子从指缝流下。葛秀夫观察得没有错,他是一次只能应付一个对象,哪怕再多来半个人,他都会不知道和谁说、说什么了。

    在人群中,他总是沉默的。

    葛秀夫这时又道:“你转过去,让我看看你的后背。”

    他依言转过了身,让葛秀夫看自己那被晒成了赤金色的后背。一只手掌抚上了他的脊梁,葛秀夫终于如愿以偿。

    那皮肤滚烫的,一片片的沾了细沙。他说:“差不多就回去吧,当心晒伤。”

    他说:“现在已经不晒了,我再玩一会儿。”

    “回去吧。”葛秀夫说:“我累了。”

    傅西凉想了想,双手撑着深坑的两边向上一跃。半人多深的坑,渗了半坑的水,他将一只泥水淋漓的脚蹬上地面,决定听葛秀夫的话。

    “燕云呢?”他又问。

    葛秀夫站起来,望了望海滩边的道路:“谁知道他跑哪儿去了。放心,他丢不了。”

    *

    *

    晚上九点多钟,傅燕云回来了。

    他步伐轻快,手里拎着西装上衣的领子,一边走,一边将上衣抡着圈,显然是心情不错。

    每次和白公子交谈过后,他的心情都会不错。在今晚见到白公子之前,他被葛秀夫说得心烦意乱,并且感觉自己的人生中除了弟弟也就没什么别的了,所以弟弟的一切问题都是他的问题。但白公子对于他的人生另有看法——白公子并不认为他是自寻烦恼,而是认为他烦恼得十分合理,一个人活在他那个位置,理所当然该有那些烦恼。

    因为古语有云:长兄如父。哥哥既是精明有能耐,那么平日多照应着点不精明、没能耐的弟弟,这乃是理所当然之事。谁家都是如此,这负担是傅燕云活该肩负的。要做好哥哥,就得受着这个。好在他那弟弟不是花天酒地的纨绔之徒,就算完全靠上他了,也不至于吃穷了他。这就已经算是他幸运,因为若是老天爷给了他一个吃喝嫖赌、惹是生非的弟弟,他也得照样接着。

    傅燕云被白公子说得哑口无言,片刻之后,才道:“我不在乎为他花钱出力,可我心里也是时时刻刻总装着他,一时都放不下。不瞒你说,我简直是——只要他在我家里住的话,我夜里都要带着他睡觉。”

    “因为你总当他是个小孩儿嘛。”白公子告诉他:“但是这也不算什么。令弟论年纪,不过是二十出头,还年轻得很,加之他自身不是少年老成的人,所以细论起来,或许就好似一个十几岁的孤儿,你身为他的哥哥,多疼爱他一点也是应该的。否则他父母早亡,你这唯一的亲人对他再漠不关心,那他岂不是很可怜?于情于理,你也不该如此啊。”

    傅燕云接二连三的抛出问题,白公子接二连三的给出回答。二人畅谈到了最后,傅燕云的一切问题都被白公子说得不成了问题,而且说得句句有理,让傅燕云听得入耳入心。

    因此二人分手之后,他便抡着上衣、吹着口哨,轻松愉快的走了回来。

    进了别墅,上了二楼,他见三间卧室全黑着,唯独靠里那间朝海的屋子半掩着门,透出灯光来,便走过去先敲了敲门,然后将门轻轻推开。

    房中大床上,一横一竖躺着两个人,竖着的那个是他弟弟,他弟弟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短裤,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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