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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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这么一睡,就从灰眼睛又变回了傅西凉。傅燕云以手撑床,先是低头定定的看着他,看了片刻,俯身下去,和他贴了贴脸。

    然后直起身,他长出了一口气。葛秀夫盯着他看,就见他转身望了过来:“你的烟在哪里?”

    葛秀夫对着自己那张下铺一抬下颏:“自己找。”

    傅燕云从枕边找到了一只赛银烟盒和打火机。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住了,他拿起打火机,摁出了一朵小火苗,低头将烟吸燃。

    随即他开门走了出去。

    葛秀夫摇摇头,认为傅燕云这个人太脆弱。事在人为,人自己先不行了,还怎么能够做事?

    打开一瓶汽水,再将一根香肠夹进面包里,他一口咬下去,同时就听床上有了动静。一边咀嚼一边望过去,他就见灰眼睛翻身坐了起来。

    双脚踩在地上,他直视着前方,仿佛是有些懵。抬手摸了摸短发,他顺势用手指将几缕乱发理了理,紧接着低下头,从胸前口袋里抽出了那副眼镜。

    打开眼镜腿,他将眼镜戴上,抬头望向了葛秀夫。

    保持着这个坐姿,他歪了歪头,很仔细的看了看葛秀夫,然后起身走到他面前,抬手摘下了他那已经滑落到了鼻梁中段的墨镜。

    这回微微弯了腰,他直视了对方那双眼睛:“葛社长。”

    葛秀夫咽下了一口面包:“你……西凉?”

    他将墨镜腿折叠了,放到桌角:“是我。”

    然后他移动目光,发现了葛秀夫左肩的血迹:“你伤得重不重?”

    葛秀夫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回来了?现在是你?”

    傅西凉点点头,又问:“你伤得重不重?”

    “那个灰眼睛呢?”

    傅西凉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他在我的脑子里。”紧接着再问:“你伤得重不重?”

    “我没——”

    话未说完,葛秀夫心念一转,陡然改了内容:“重,怎么不重,那一枪差点把我的肩膀打飞了,当时是血流成河,差一点就丢了命。你哥哥恨我连累了你们,也不肯给我好脸色,我真是可怜死了。”说着,他拍了拍傅西凉:“你和那个灰眼睛商量一下,这几天多出来陪陪我,好不好?”

    傅西凉答道:“好。”

    葛秀夫仰脸望着傅西凉,这才意识到自己虽然一直说着“事在人为”,一直让傅燕云“镇定”,其实自己是没办法的,其实自己已经存了最悲观的念头。

    否则就不能解释他此刻的感情——他死死攥着傅西凉的手腕,心中有狂喜,有恐惧,看傅西凉是死而复生,是还魂,是已经失去了、如今又寻回。

    傅西凉被他攥得有些疼,但是忍着,由着他攥。黑眼睛隔着一层玻璃镜片,他端详着对方。

    葛秀夫这时又问他:“那灰眼睛是怎么对待你的,你有没有受苦?”

    “没有。”他答:“我只是睡了一觉。”

    然后他环顾四周:“燕云呢?”

    葛秀夫站了起来:“对,燕云,你等着!”

    *

    *

    傅燕云正站在车厢连接处,吹着夜风,借烟消愁。冷不防葛秀夫忽然跑过来,牵了他就要往回走。他被对方拽了个趔趄,随即快步跟了上:“怎么了?”

    葛秀夫头也不回:“西凉回来了。”

    这话说完,他们也已经走到了包厢门口。傅燕云愣了愣,推开葛秀夫冲进门内,就见傅西凉坐在窗前桌边,正在剥那面包外层的蜡纸。闻声转过脸来,他唤道:“燕云。”

    傅燕云看清楚了他的黑眼睛:“弟弟?”

    他收回目光,对着手中的面包“嗯”了一声。

    燕云喊他,他便回答。燕云没有多问他一个字,他便也不会向燕云多说一个字。燕云大踏步的走过去,一把将他搂到了身前,他的反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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