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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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你敢伤阿闲半分,我杀了你给他陪葬!”

    关平野微微颔首:“不敢,卓公子的命值钱得很,现在我可不敢动他半分。”

    卓应闲一声不吭地接过了黑衣人递过来的绳子,绑在自己的腰上,聂云汉不放心地帮他检查,确认无误后,又亲手帮他套上布袋,最后隔着袋子吻了吻他的唇。

    他们什么都没说,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一切就绪之后,聂云汉听见自己面前的黑衣人身上的“翅”扇动得更加剧烈,齿轮旋转的声音也更响,果然接下来就感觉腰间一紧,脚下腾了空。

    他本能地双手向上抓紧了那条绳子,耳畔的风越发大了起来,头上蒙着的布袋也湿透了,被风吹得贴在了脸上,虽然布料是透气的,但此刻也令他呼吸困难。

    聂云汉听见戴雁声在远处喊了他一声“老聂”,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凄惶。

    他没办法吭声,只能伸手挥了挥,也不知在身后众人看来,又是怎样一种姿态。

    挫败、无奈、悲哀、可笑?

    他也正是如此吧!

    自从确认了关平野的可疑之后,聂云汉便无法再逃避,整个寻求验证的过程中,他胸口就像堵了一坨细密的网,鼓胀得难受,绞得心疼,疼得久了,便彻底麻木了。

    他不知现在该对关平野有怎样的态度,主动权在别人手里,脑子也不知该如何思考,又为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答案感到恐惧。

    阿闲说的并不完全对,并非知道了真相以后就不再怕了,因为那真相后面,可能还跟着另一个他不敢面对的真相。

    风声在耳边呼啸,雨声在四周澎湃,身体已经湿透,冷到僵硬,他所置身的天地好似地狱,他的生命就悬在一根绳子上,内心的恐惧与绝望被残酷的事实滋养,无休无止地疯长起来,让他几乎有一种冲动,想要解开绳索,求个干净利索。

    就在聂云汉感觉自己再次坠入无边黑暗之际,忽然间,似有歌声传来。

    起初只是浅吟低唱,在狂躁的风中,只能粗粗听得缥缈的曲调,很快歌者的声音便大了起来,肆意的歌声响彻云端。

    那是阿闲的声音!

    聂云汉十分诧异,平素里最为低调的阿闲,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他放歌!

    他不由屏住了呼吸,侧耳倾听对方唱的是什么。

    “……意马收,心猿锁,跳出红尘恶风波,槐荫午梦谁惊破?

    离了利名场,钻入安乐窝,闲快活!

    南亩耕,东山卧,世态人情经历多,闲将往事思量过。

    贤的是他,愚的是我,争甚么?”

    与在无常泽那次的低吟不同,此次卓应闲纵情抒怀,青年的嗓音十分悦耳,既清脆,又带着一点隐约的沙哑,像一股清泉一般,汩汩汇入聂云汉的心头,替他赶走了那险些将他溺死的迷雾。

    聂云汉感觉自己那颗濒临崩溃的心再一次得到了召唤,他爱的人,正用歌声给他力量!

    不知路途还有多远,卓应闲无休无息地一直唱着,唱完了这首,他又唱起另一首,唱得聂云汉浑身的血就像荒原上的燃着的野火,被风吹着,一点一点蓬勃了起来。

    关平野戴着御寒的帽子,被孟闯抱着飞在最前边,听到歌声,他不由地回头去看卓应闲。

    那青年穿着单薄的衣衫,双手攀着绳索,声音从蒙着头的布袋里面传出来,那么大的风,将他的歌声扩散到周围的每一处。

    关平野看不见卓应闲的面容,却在某一刻,也被他的声音蛊惑。

    这人,看起来莽撞无知,却又心细如尘,做事潇洒快意,飘飘然不似凡人,难怪哥为他倾心。

    因为那正是聂云汉向往又缺失的一部分性格,两人在一起,算是补齐了。

    或许他们两个,真的就是天生一对。

    可关平野念及自己残疾的左脚,心中冷笑: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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