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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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小时的病变堪称痛不欲生,却不无收获。

    借着惨淡的月光,顾骁在服装店里找了件同样款式的干净衬衫,边往右手上缠绷带,边向楼上走去。

    回到卧室,他怕封尧被血味惊扰,只远远看了眼,确认封尧还在睡,然后便走进了浴室。

    担心水声吵醒封尧,顾骁洗得很快,哗哗作响的水流在耳畔聒噪,依稀间,他听到了封尧的呼喊。

    紧接着,门外传来乒乒乓乓的巨响,有什么东西摔碎了,其中还混杂着几声重物落地的钝音。

    顾骁狐疑地停了水,封尧的声音立刻真切了起来,在喊他的名字。他不敢耽误,连忙扯过毛巾擦拭,潦草地缠上新绷带,穿上衬衫,推开了门。

    床上空无一人,卧室的过道局促,沙发旁的茶几被碰倒了,摆满托盘的杯子摔得粉碎,封尧跪坐在遍地的玻璃碴里,赤着足,白净的脚踝上落了抹醒目的殷红。

    封尧焦灼地问:“顾骁,你去哪了?”

    夜色不深,远不及致盲的程度,可封尧却完全没有发现,顾骁就站在他身侧的不远处。浴室里的光隔了层磨砂玻璃,影影绰绰地投在地板,虚渺而看不真切,封尧在错落的光影里,小心翼翼地摸索,顾骁快步上前,及时握住了他快要伸进碎玻璃中的手:“我在。”

    有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亟盼的浮木,封尧用力地反握住了顾骁的手,他循声抬头,目光却偏差地落在了墙壁,他艰涩地说:“我……顾骁,我好像……”

    “……我好像,瞎了。”

    顾骁怔了下,伸出手,在封尧的眼前挥了挥。

    封尧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他仍然保持着姿势,原本灵动漂亮的眼睛涣散无光、毫无神采,空洞得可怖。

    无端失明是不合逻辑的,唯一的可能性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封尧夜盲的症状加重了。

    顾骁:“不会瞎的,应该是夜盲。”

    封尧焦急地说:“那你去把灯打开——”

    话音陡然变调,戛然而止。

    ——他被顾骁打横抱了起来。

    悬空感突如其来,封尧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扶住了顾骁的肩膀,空气随着靠近而流转,带来了些微水汽,他嗅了下,怀疑地问:“你刚才去洗澡了?”

    他抬手,摸到顾骁潮湿的发,登时拧起了眉:“你身上都是伤,怎么能洗澡?你不怕感染吗?”

    顾骁没有说话。

    封尧权当这是默认,他气得不行,想骂顾骁一通,顾骁却道:“不洗澡很难受的,我有分寸。”

    这的确是实话不假,毕竟任是谁流了那么多血,又出了那么多汗,都不会舒服,可封尧明明记得,顾骁身上就没有多少能碰水的地方,他迟疑道:“可是——”

    “没事。”顾骁将封尧抱回床上,牵着他的手往腹部摸去,“你摸摸看,没有血。”

    筋骨分明的手紧贴在手背,以一股温和而不容抗拒的力度,徐徐牵引着封尧,指尖触到干爽的布面,自腰侧到人鱼线,倏地一顿,顾骁问:“放心了吗?”

    五指已经越过了绷带的边界,封尧感受到顾骁结实有力的腹肌,在一片黑暗里,开始不受控制地揣测,他摸的是什么地方,再往下是不是就……

    封尧触电般地抽回手,木讷地点点头。

    顾骁显然是没想这么多,见封尧点头,就利落地把这页掀了过去:“那我去开灯。”

    咔哒轻响,光线直射而来,刺得封尧眼睑痉挛,他不适地眯起眼,在强光的照射下,霎时泪眼涟涟。

    顾骁发现了他的异样:“怎么了?”

    封尧遮住眼睛,尽管如此,从指缝溜出的光还是让眼球不住生疼,他难受地说:“灯……眼睛疼。”

    顾骁只得关上灯,打开台灯:“好点了吗?”

    台灯的光芒太过微弱,封尧又看不见了。

    一阵缄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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